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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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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让众人坐在桌子边上议事。

环视一圈,众人状态各不一样。

申时行的状态最松弛,他所治下的松江府是全南直隶税收第一的府,松江的钞关每年上缴的商税,就抵得上福建两三个府的赋税了。

申时行工作能力非常强,普通的府衙事务他只需要半天就能处理完毕,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在苏州府内巡视,他性格比较随和又擅长交际,和松江府上下关系都很好,松江府士人都称他有宰辅之才。

仅次于松江府的就是苏州府了,何心隐比起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他浓浓的黑眼圈仿佛一名皓首穷经的老秀才。

何心隐在苏州府很少过问府衙的其他事务,一门心思就是编写法典,修订法典。

虽然看起来不管事,但手下官吏若是触犯法典,何心隐执法的时候也是冷酷无情的。

时人都称这两位知府,申时行以黄老家治松江,何心隐以法家治苏州。

苏泽这位妻舅李贽,原本在浙江做知县,因为政绩不错被提拔到徽州府做代理知府。

徽州府也是商业重镇,徽州商人在整个大明都有巨大的影响力。

李贽这些年受到新学影响,思想也逐渐成熟,他在徽州担任知府的任上,提出一系列新学的新说法。

比如李贽提倡“真我说”,认为“追求人欲”才是天理,特别反对三纲五常的伦理关系。

李贽连续写了几篇文章,《论新家庭》,《新生活》,《论婚姻》,全部都是批判婚姻家庭中的父子关系,夫妻关系,倡导妇女解放,倡导小家庭模式。

同时李贽还坚决反对各种形式的蓄奴,严厉打击了徽州府内的各种人身依附关系,解放家丁,家奴和世代佃户,对收养关系进行了严格的控制,阻止大家族通过养子的方式控制人身自由。

李贽也倡导商业,认为逐利是符合人性的行为,认为商人并不比读书人低贱。

同时李贽在徽州府大规模的废除官员和读书人的特权,坚决执行苏泽“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施政纲领。

所以李贽当政受到的非议和攻击最多,徽州府的读书人专门在《警世报》上刊登文章骂他。

而李贽这是狂儒性格,他也在《警世报》上和这些徽州读书人对喷,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最后就是朱明宗室朱聪浸了,这位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在会议桌前战战兢兢的。

苏泽让他担任凤阳知府,算是千金买马,让明廷官员知道起义首功的待遇,对于朱聪浸的能力,苏泽没有太多的期望。

等到政务人员充足之后,自然会找个清贵的职位将他养起来。

除了这些知府之外,苏泽还将王锡爵和许国安排到了会上。

两人和申时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故友相见的欣喜,日后这一科三鼎甲,都要在苏泽麾下效力了。

申时行也是苦笑,科举开考以来,状元榜眼探花相继造反,怕是日后也是史书上一段奇闻了。

众人都坐好了之后,徐渭主持会议说道:

“大都督召集大家开会,就是商议东南政务改革的事情。”

苏泽接过话说道:

“南直隶是东南之重,改革自然要从南直隶开始,众位都是南直隶的知府一级的官员,请大家畅所欲言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让苏泽惊讶的是,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朱聪浸这个凤阳府知府。

朱聪浸首先说道:“大都督,属下拜读了您在京师写的《与明廷书》,觉得茅塞顿开,这篇文章当真是切中要害。”

“其中元明革命的说法,将君权天授变为主权在民,实乃一言动摇了明廷的法统所在!”

苏泽看向朱聪浸,没想到第一个说出这样话的,竟然是他这个朱明的前宗室。

苏泽的元明革命之说,恰恰是他文章中最重要的部分,只不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后半部对明廷的警告上。

朱聪浸又说道:“在山西的时候,以及在凤阳担任知府的时候,属下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明廷两百年,名臣良相也不少,为什么还是日益倾颓呢?”

“权自唯上,署吏皆从上官,下官皆从上官,臣僚皆从君上,这才是明廷腐败的病因啊。”

朱聪浸说道:“属下想要说凤阳府的一个小故事。”

他慢慢的说道:“凤阳府的府衙有署吏加上办事的衙役,足足有两百人,午时要在衙门吃一顿饭,于是属下就将这件事交给了户科的一名书吏来做,并且定下了伙食标准,每人一个月是一两银子。”

“这笔银子从俸禄中扣一半,剩余的一半则由凤阳知府衙门补贴。”

“这书吏平日里办事还算是牢靠,手脚也算是干净,可是刚刚实行了几日,普通吏员和衙役却怨声载道,将事情闹到了属下面前。”

“原来这户科的书吏,给知府衙门中的有品级官员,书办等三级以上吏员(前文,吏员分六品),全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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