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4)
一端而过。他当日初见蒋仪,不过一身粗蓝布大衫,头发总打着一条大辩子,面容清瘦,眼睛份外的大,暗道这女子倒有些灵气,这样简单的衣服也能穿出样子来。及至后来送她到了孟府,自然就将这件事情撇过了,方才见她,也不曾多想便要走的,岂知走过花壁,便听得前面有一女子言道:“陆钦州……”
他因见蒋仪已去,两个妇人在那亭中闲聊,虽隔着一壁,却是声音分外真切,便不由站住了脚。
徐氏此时一心要坏蒋仪名声,那想到隔墙有耳,陆钦州却是将她所言无巨细全听了去,前番听蒋仪与娘舅有染,还有些皱眉,及至后面听了他也成蒋仪裙下之臣,气的胡子都要白了,李德立不忍主人被侮,欲要过墙问个究竟,却叫陆钦州轻轻挡了。
徐氏污蔑蒋仪这番话,若说前面关于继母兄弟那一则他还不能作准的话,那后面那两句,就叫他完全相信,这女人是在泼蒋仪的脏水。
而后听到她说蒋仪如今到了自己手上,陆钦州在脑中细细推断思索,回忆当年还曾熟悉时,所知孟府的一些境况,将几房男子与内妇性情推论一番,便推断这女子当是孟家四房的夫人。
如此一个舅母在家里,想必蒋仪的日子不会十分好过,陆钦州有心要替自己澄清,便差人唤了蒋仪前来,也是想在清王面前将此事正一正,好叫元秋知道了震慑家中言论。
是以听到此处,他便对李德立耳语道:“找人将这两个女人的底细给我查一查……”
及至后来蒋仪到了流风院,却又不是方才在那花壁时的穿着,陆钦州看在眼里,却不多话,待蒋仪告退了,自己便也道声乏要告退,清王见他兴致缺缺,也便送到院门口,自回屋去了。
陆钦州带着随从走来,恰在蒋仪身后不远,将那云碧取钗拿披帛的举动皆看在眼里,当下也不做声,只邀了蒋仪往池塘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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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名
蒋仪站在陆钦州身后,亦是瞧着这一池秋水,莲蓬已结子,秋阳落西山,碧波鳞鳞处,却是天际高远。
陆钦州忽而道:“我昔年曾在你大舅父手下参军,他经常言自己有一妹妹,性子娇喜可人。”
其实还有一句是,你若年级再长些,我必将她许配于你,她是最爱男子生的好看。
这话他却不能说出来,只是回忆着往昔的战场杀敌,鼓声擂动,蒋仪侧身仰首瞧他脸颊,胡须未曾盖住的地方,眼中落寞的神色,知他比自己年长许多,人到中年,便有少年人所不能理解的愁绪,是以便也只是听着。
“后来,你大舅父言他妹妹生了小女儿,生的京城无二,我们便觉得十分可笑……”他又不能再说下去了,人总是觉得自己家的孩子生的好看,其实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盖因血缘亲属间的爱胜越一切,让人看不到美丑。
他想起有孟府里的亲兵酒后笑言孟珍性子粗野,叫孟澹知道了,脱裤子一顿好打。孟澹神色十分正经的道:“我曾将我那外甥女儿放在整个府中与旁人相较,见她确实是最漂亮的,又将她放在整个京城做比较,取了我的私心,见她仍是最漂亮的。就现在,整个凉州,我所见过的小女儿家中,她仍是生的最好看的。”
想到此间,陆钦州便无声笑了,他那时亦是笑的,小时候长姐抱来自家的小女儿,他亦觉得那孩子白白绵绵的,是世间最好看的孩子。是以,他能理解孟澹的心情,今日见了蒋仪,不知为何忽而想起这段往事,心道,若是取了私心来看,这女子有些姿色,却也不能如孟澹当日形容的那般倾国倾城,可见人基于血源的私心,总是分外强烈。
蒋仪忽而意识到陆钦州说的那个小女儿,就是自己,红了脸道:“大舅父确实疼爱于小女,当年小女到京中,他只要在,抱着便不肯撒了手的。”
陆钦州回头看了蒋仪一眼,见她亦望着自己,收回了目光道:“孟府与我有旧,如今却已少有往来,孟府中人口复杂,你还要谨言慎行才是。”
他今日说了许多没头脑的话,蒋仪不甚明白,这句却是懂的。
蒋仪弯腰应了,便见他仍是遁着来路,往回走了,自己便也跟了上来,直送到竹林边上,才弯腰送别。
回到松香院,宴席已然开始,蒋仪悄然入席,仍是不甚言语,用了些自己眼前的菜式,等罢了席,便要告别套车回家。
因是自家人,元秋并未前来招应,只叫王妈妈替自己过来敬了一圈酒。
蒋仪上了车,心中有些昏沉,忆起陆远泽的笑意,陆钦州的那番话,俱是想不甚明白,忽而便思忖道,莫不这陆远泽与陆钦州是本家?
这样想着,却也不便打听,只听元蕊絮絮叨叨说着些王府见闻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她。
再过得几日,孟府二爷孟泛便回来了。杨氏与徐氏早早便等在方正居,陪着李氏说些闲话儿,不一会儿,外间报说王妃娘娘下降,一群人便迎了出来。元秋前日做千秋,今日又听二叔回来,便特地从王府中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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