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节(2 / 3)
情绪驱动下,他们有意无意地将夏夫人隔离开来,留她一个孤伶伶地在祭台上。
在“祭礼”最重的巫门,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主祭绝逃不脱责任。
更何况,明明是验证“巫胎”血脉的祭祀活动,到最后“巫胎”竟然是不翼而飞,夏夫人这是拿飞魂城的脸面,去迎天下人的巴掌啊!
可以想见,从今日开始,如果没有意外,夏夫人在飞魂城的威望,将是一落千丈,扳都扳不回来。
夏夫人仍是跪姿,只是在恢复一些力气后,就尽可能地跪得端正,面向深不见底的湖水,只留一个背影给众人。
这是她现阶段保持尊严的仅有的方式。
余慈的注目,毫无疑问是刺激性的。
已经控制住情绪的幽煌,将视线射来,利若刀锋,随后就盯上了两位灵巫,至于焦点,是在慕容轻烟这里。
如此惨烈的局面,一个替罪羊是绝对不够的。
当前局势,虽然与他想象的谬以千里,可若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也是白活这么些年!他要一鼓作气,将夏夫人在飞魂城的影响力彻底打压下去,为大兄回返城中,铺好前路。
这一刻,余慈也好、幽煌也好、其余观礼之人也好,各人对局势、对未来变化,都有了他们自己的看法,也都形成了大概的应对思路。
可世事之奇妙就在于,它总不按照人们预想的那样去进行。
就在幽煌和余慈都想开口的那一刻,湖底再一次传来了隆隆的震动。
之前打破虚空、绽放灵光所余的那一线光亮,就像是被人一口吹灭的烛火,突然消失得无踪。
可相应的,却有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气机,形成一张细密的网,从那个区域铺展开来。
刹那间,余慈忽有所感,是如此的清晰、明确,直指靶心。
他的心脏猛地抽搐,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擂了一记,面上却是维持着平静,只将视线微微偏转。
余慈还注意到,洗玉盟各宗高层那边,似乎开始不停歇地传递消息,他还没有进入那个圈子,不知详情,但可以相信,虽然相对他这里,那边得到的都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是三元秘阵姗姗来迟的搜检结果。
可是,其指向性毋庸置疑。
只看几个心境修持还欠火候的人物,往他这边投射过来的视线,就可见端倪。
“天君……”
羽清玄应该也有所感,正想说话,余慈摇头止住,又把目光指向了幽煌。
那位显然也是收到了信息——不要怀疑任何人的联想力,在这种形势下,他不联想到自家兄长头上,才真叫有鬼!
幽灿……
这个余慈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飞魂城领袖,正用这种过分直白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来吧,太霄神庭在这儿!
余慈眸光冷彻,他很想问问幽煌:
你那位兄长,究竟在搞什么鬼!
当然,幽煌十成十是答不出来,但没有关系,余慈也没什么忌讳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他领着两位灵巫,一步迈出,径直到了祭台旁边。
本来就极度微妙的形势,像是倒了冷水的油锅,再也控制不住,轰然而动。
虚空乱流鸠占鹊巢
“渊虚天君!”
幽煌面色严峻,迎上前来:“感谢天君救助我巫门修士,然而此时为祭祀之所,请天君不要冲撞。”
“幽灿是不是把你抛开单开了?”
余慈不是正常开口,也没有用传音,而是直接以意念穿透了幽煌的心防壁垒,一击中的!
刹那间,幽煌冷硬的面孔甚至有崩溃的迹象。
他本来就因为纷至沓来的消息和变故,心神不定,余慈这道意念,更是直接穿透了他心头被焦虑和惶惑所腐蚀的最虚弱部位。
此时,余慈又换了正常的话音:“人的立场最难把握,有的不容易变,比如我;有的变来则很简单,煌巫……以为如何?”
说罢,余慈没再看他,只将视线转移到夏夫人那里。
台上的夏夫人应该已经听到了他和幽煌的对话,视线指向背后,她也有感应。几不可察地一颤,慢慢扭头,看得出来,她正尽力保持着平静,可面对余慈之时,眼波之底,激涌的情绪,无疑就是乞求。
正如慕容轻烟所说,她引以为豪,并不择手段所维护的威严、权位,在猛兽的撕咬中,如此不堪一击。
之前她站得有多么高,现在就跌得有多么惨。
余慈既然过来,就是宣告,可以帮助她重塑根基。只不过,以前所依靠与幽灿的关系,如今要换一下。
就算她是兽吻之下的猎物吧,可就是一只羊,也算是只头羊。
慕容轻烟说“野兽”干不起放牧的活计,余慈不介意做给她看!
当然,严格来讲,这也是“吞了下肚”,并非是“体系经营”的层次,至少夏夫人还不是玄门体系下的人物,但日子还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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