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3)
口水,就是不敢咬下去,她在乡下从未吃过肉的,连糖也无,她晓得爹只喜欢弟弟,往常回来,就是带些什么好吃的,最后也全是进了弟弟的肚皮。
纪二郎当放就要带了桂娘回去,张氏回身拿了藤条往小张氏身上一顿抽,抽得她嚎个不住,一家子靠犁地一年能有多少赚头,若不是靠了纪二郎在镇子上当捕快,时常贴补家里,哪里能盖得起屋。
桂娘性子最软,这么些年两个张氏早把她摸清楚了,这顿打一挨,桂娘也就留下了,张氏慢慢把儿子的话套了出来,晓得王老爷竟把他捕头的差事卸了,跳起来就要进屋去打桂娘。
纪二郎赶紧拦了,母子两个说了半宿的话,第二日桂娘早早起来要做早饭,小张氏已经做得了,鸡蛋烙饼,专给加了个蛋,摆在萝姐儿碗里,自己的亲儿子生哥儿那张饼都只加了一个蛋。
夜里纪二郎搂了桂娘赌咒发誓,说他原来怎么怎么混,她离了家门才知道少她一日,他一刻舒适日子也无,又抱了萝姐儿,头回把她顶在肩头上,带她去看乡下人家采茶,集市上头那种花花黎黎无甚用的花球子布老虎买了一小筐。
母女两个从未过过这样的好日子,萝姐儿脸上的笑影儿都多了,跟蓉姐两个蹲下身去摸猫咪的白毛,猫儿乖的很,伏着身子任她们摸,蓉姐儿还捏捏它的小肉垫,咪咪软绵绵叫一声“喵呜”,躺着一动不动的任她捏。
潘氏从灶下出来,满口不住的夸:“这麻油又香又滑,比铺子里打的不知强了多少。”桂娘也只是笑,她是难得在亲戚间争了回脸,回来的时候装了满满一车东西,各家都有送去了米面麻油。
秀娘见她眉头也开了,眼角都往上翘,便把话瞒在心里不说,她是知道的,纪二郎叫王老爷一通狠骂,跪在门口苦求也没叫他进门去,这一回哪里是转了性子,还是拿桂娘母女作了筏子,好叫王老爷给他把捕头的职位拿回来。
潘氏也晓得其中关窍,等桂娘领了萝姐儿去槿娘家,她送出去老远,折回来就叹:“上辈子没积德呢,竟寻个这样的人家。”
秀娘默了声儿不开口,蓉姐儿抱了白猫儿,把脸贴了它背上的毛磨蹭,院子里的梧桐树树荫把她遮的密密实实,日日去得兴楼买得冰来给她贴脸,远看已经瞧不出脸上晒伤过。
秀娘把牙一咬,往后就是她再脱不开手,也不能把蓉姐儿放到王家。
王四郎风雪归家
秋去冬来,秀娘在娘家住了整一岁,王四郎时常捎回钱来,秀娘便同嫂嫂两个多置几张绸机,单赁了个院落,也不要井也不要棚,只要屋子结实新盖的,不漏风漏雨,能存得下丝就成。
两人加起来一共有五张绸机了,倒有四张是秀娘置下的,她跟着兰娘去南山卖绸一笔得了三十两银子,两人都尝到了甜点,知道这个生意做得,自家存的丝织完了,就去收别人家蚕茧缫出来的丝,慢慢淘换下来,不但把王四郎走时欠的那些个帐都还清了,还寻思着要把原来的院子卖掉,典个新院子来住。
秀娘自家织不得绸,便雇了人来织,绸机天天不断,每月都有进项,屋子里还置了纺机,单雇了老妇人来纺纱,不过一季的春秋,连秀娘都不成想日子还有这样好过的时候。
蓉姐儿穿了新花袄,裙角儿上系了小荷包,里头装得满满的,玫瑰松子糖,果馅儿的蒸糖酥,别家自在贴红联儿,她抱了小手炉子去拍陈家的门。
“咚,咚,咚”三声一响,那边安哥儿就开了门,搓了手嗞着牙:“宁丫头在屋里呢,她不肯出来应门。”天阴阴眼看又是一场雪,宁姐儿怕冷,正团着身子挨在炕上,推了哥哥出去应门,看见蓉姐进来直冲她招手。
几个娃娃单占了一间屋,炭盆子里还放了花生,烘得壳儿炸开,安哥儿就拿铁钳子夹出来,吹掉红皮递到妹妹手上。
屋里烧得热热的,蓉姐儿一把摘掉头上裹了白兔子毛的观音兜,拉开荷包的丝绳,把里头的糖果蒸酥全倒在漆盒子里,推到宁姐儿面前,喜滋滋的团了手:“我爹要回来了,他说给我带瓷娃娃回来。”
秀娘日日都盼着,指望着他贩完了布就回来,既去了四川,除了盐,王四郎还贩起了蜀绣,全是凭了陈仁义的名头先賖的帐。
盐布两样陈仁义都有销路,他自家也收了几船货跟着一处走,贩完了货,又回去四川把帐结清。既起了这个头,便不是小打小闹的,一样样都要学起来,帐房先生,管带,掌事,伙计,跑腿儿的小厮一样都不能少。
王四郎如今的本钱还备不下这么些人来,陈仁义摆了手说要送他几房人家,叫王四郎给拒了,已是靠着他起的家,如何还好意思又要东西又要人,就是这些个本金,等他翻了本,也是要还的。
一年到头出的这些货里盐跟绸是大头,其余的茶米进的少,卖的也不多,王四郎还是想回来,回乡贩茶。跟陈仁义先借了人把货都出清了,帐全结齐,到回去那天,身边就只带了盘算一个,还是使得顺了手,一时离不了才带回来的。
秀娘自接了他要回来的信,就日复一日的念叨,她一向住在娘家,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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