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毕业典礼(2 / 4)
的浪吟传入唐台山的耳里,竟好似阵阵悲鸣,萧瑟不止。
高速公路上的照明灯一盏盏掠过,光映在唐台山的脸上显得一闪一闪。黑人大叔驾着爱车,见几名少年少女皆累得陷入沉眠,他的内心百感交集。
这几个小毛头和我愈来愈熟,会不会只是贪图我对他们的好,而不是真心想与我作伴?他们又会不会在暗地里嘲笑我是个黑人呢?
思及至此,唐台山摇了摇头,将负面想法尽数拋诸脑后。这几个小孩的个性他早已摸熟,绝对并非虚情假意地在对待唐台山这么个老孩子,这点他非常清楚。
可是,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羈绊,终究会使人更加患得患失。
唐台山又思及自己虽打定主意要寻回自己的父亲,可他再次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公家机关也去问过,私人企业也去询问,依旧是徒劳无功。现在的他对此一片茫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齁──」
李恩杰突打起鼾来,紧接不久,马藤安像是呼应好友似的,加入了打呼的行列。方其焕也不甘人后,约莫十数秒后,更是以惊人的声量向世界宣告,绝对别小瞧他。
三人的鼾声此起彼落,偶尔夹杂着唐台山的咳嗽声,好似驶上重重蜿蜒山路,拐了个弯,前头又是一条更大的发夹弯道,不时甚至有坍方落石袭来,逼得驾驶在在压着车身闪避。就这样甩来盪去、迂回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桃园市的路标便近在咫尺。
此番声乐奇景可是让唐台山一整条路都掛着微笑,暂时将内在的阴鬱皆覆盖住了。而赵映璇则在路途中段便被吵得实在睡不下去,只得搓搓粉颊,滑起手机来。
「映璇哪!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成绩呀?」才下交流道,唐台山突啟口问道。
「六月初才公布成绩,七月初放榜。」赵映璇将视线移开手机,抬起头答道。
「啊你有信心吗?」唐台山又问。
「嗯……我也不太确定。」或许是怕日后成绩不如预期而难为情,少女索性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是喔,啊如果考不好你爸爸会不会骂啊?」
「应该会吧,」赵映璇将手机萤幕熄掉,「我爸很重视成绩。」
「可是你不是喜欢拉小提琴,如果当个小提琴手,成绩还有那么重要吗?」唐台山抓了抓耳垂。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我爸爸开心点。他每天都闷着一张脸,好想回到过去,将他开怀大笑的模样努力记在脑子。」赵映璇淡淡地说,却是丝毫掩饰不住话语中所蕴含的惆悵。
「这么孝顺是很好啦!」唐台山舔了舔嘴唇,「但是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嘿,不去尝试,未来绝对会后悔的。」
少女点点头,半歛着眼,沉思。
一行人用完晚膳遂各自回到家中,月色渐明,静謐的光透进窗,蘸满整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以及一架酒红色的钢琴上。
赵映璇佇在父亲的书房门口,看着爸爸背对着她坐于画架前,埋首挥动画笔,涂抹着油彩,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彷若周遭无物。画中是一位气质脱俗的端庄女士,生得一对天使之翼,绝美不可方物,样貌倒与少女有几分神似。
紧邻着书柜的墙上则掛着另一幅画像,其内是一名带着眼镜,斯文得体的俊秀青年,眼神深邃而致远,这点则与赵父相差无几。
妈妈与哥哥的离世,真的是伤得爸爸好深。我又怎么能自私地顾着自己追梦,却让他失望呢?
赵映璇悄然离去,任谁也不知道这娇俏少女曾来过此处。唯一留下些蛛丝马跡的,只有门边古典音乐黑胶唱片柜上的地球仪,其下,竟压着一封毕业典礼的邀请函。
以及一句低语呢喃:「爸爸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
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也许会,有一天,世界真的有终点,
也要和你举起回忆酿的甜,
和你再乾一杯!
耳边响彻五月天演唱的《乾杯》,毕业驪歌离情依依。可此刻,身处校园礼堂内的李恩杰,对此却仍是毫无真实感
今日就是国中生涯最后一天了,但为什么我好像完全不难过呢?
毕业典礼,每个国三班级各佔礼堂一片区块,一共十六班师生皆坐于铁椅之上。由于毕业生皆着乳白色的制服,由上往下看好似十六块不甚平整的豆腐块。而李恩杰与她的同学们被分至左排第二块区域。
李恩杰微微撇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老学究班导以泪洗面,当下只感滑稽之至。少年思及至此,顿时觉得自己居然如此没血没泪,死后肯定会下地狱的。
别看班导平时总是一板一眼,全班哭得最为惨烈的人就是他了。打从典礼开始时他就已化身没锁紧的水龙头,一整个上午没消停过。根据方其焕的目测估算,班导光自己一个人便已足足用掉了六分之五包卫生纸!
说到方其焕,李恩杰拨了拨瀏海望向这新交的朋友,如今眼眶泛红的方其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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