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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风说妹妹嘴硬心软,说得半点不错。
温雪意吞吞吐吐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耐烦,温雪意前后一说,卓清戎便有些不忍。面上虽还是不耐烦的样子,说话已然平缓许多。
“那你如何打算。”
温雪意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年纪小,这样的变故,你心中难受,就是说了家中也未必肯体谅,只怕还要责备你。”
卓清戎轻轻叹出一口气,也叹她,也叹自己。
“你我不甚亲近,我不便多说,只是你年纪小,我既比你大一些,又同为女子才多说一句。”
“许多事,你家中未必与你说得清楚。世人对女子总苛刻一些,你若这样懵懵懂懂,少不得将来还要栽跟头。若家中有亲近的,已出嫁的姊妹,不妨多问一问。”
温雪意鼻头一酸,慌忙低下头。
“多谢你。”
两人静坐之时,温雪意鼻尖又是一缕花香飘过。
屋里分明没有熏着花瓣,哪里来的花香。
“卓小姐,这屋里好似有花香。”
卓清戎爽朗一笑:“是有花香。”
那是她心爱之物,说起来她便欢喜。
“来,带你瞧一眼。”
存书的地方走过,是一个冬
hāiㄒāngsんμщμ(海棠書屋)c0日萧索的庭院。落叶之后的枝丫,冻结的小池子,温雪意仍是闻着许多花香。卓清戎再推开一扇门,一从花枝弹到卓清戎面前,花香几乎铺面而来。
温雪意已经瞧见门后的花丛。
乌草书院远比温雪意想象中要大许多,后头这一大片园子比起外头也要暖和许多。
“这里怎么……”
“里头有一眼泉水,淌出来的是温水。”
难怪头一回来,温雪意便觉着乌草书院里要比外头暖和。
“这是皇家冬日供花草的园子。原是不能带你过来瞧的。”
“我求着你誊百花谱,你对花草一无所知,要记忆也吃力。先前想着开春再给你讲,赶巧今日你来了,先认一些吧。我给你讲,你可听仔细了。”
卓清戎娓娓言之,与往日所见又大不相同。
她说得细致,几种花草难以区分之时,她还先寻了花叶相互比较。
“姑娘当真厉害。”
卓清戎自嘲一笑:“这便很厉害了么。”
“多少厉害的女人,只因要藏着掖着,旁人才不晓得。即便自己不藏着掖着,周遭的人也要想尽法子捂下来。”
“好像你,你记性这样好,腹中才华也未必少,可有人知晓么。”
“过往的才女,至多不过成婚前有个响亮的名头。到头来还是锁在院中,又有什么用。”
“我如今看似自由一些,也只不过是我比她们气运好三分罢了。生而为女子,本身便压着一重枷锁。”
“气运到头那日,我又当如何呢。”
卓清戎这话也不晓得在心中流转过多少回,才能这般平和的说出。
话虽平和,听在温雪意耳中却又好似惊雷。
生而为女子,本身便压着一重枷锁。
生而为奴,又比旁人再多一重枷锁。
温雪意长到如今的年岁,粗略算起来,姜年总是护着她的。究竟是养育而来的情谊,还是别的心思,温雪意不愿细想。
是她略微比别的奴仆多些气运罢了。
若是姜年将来妻儿两全,那点养育的情谊耗尽,气运到头的那一日,她又当如何呢。
许多年前,她瞧见过被随意买卖的奴仆,她瞧见过像牲畜一样受人折磨的奴仆,她瞧见过浑身上下皆是伤痕的奴仆。
温雪意惊得额头也沁出些汗珠来。
“这般热么?”
温雪意看了一眼卓清戎,她如今还瞒着自己的身份,若是卓清戎知晓的那一日,又会如何。
“不……不是……”
满庭园的花草,温雪意再静不下心,只能勉强做样子,与卓清戎搭话。两人走完庭院,卓清戎心中也是烦乱,便不多留她。
“去吧,外头自有人送你。”
下人只当还是同先前醉酒时一般送往林府。
温雪意也不说,只等适当的时候,叫人停下,她自行走回姜家就是。
到了门边,温雪意揉揉面颊,她要清心静心。说来也是叫人发笑,卓清戎与她说完那番话,温雪意慌乱起来,头一个想的还是姜年。姜年总说会护着她,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温雪意竟当真了。
青砖尘土,落雪枯枝,家中种种仍是去时模样,温雪意的心思却与晨间大不相同了。
李沅儿还在家中,温雪意在才进院就瞧见了。
李沅儿就坐在玉琴前。
那才是姜年真要护着的人。
李沅儿弹得专注,姜年坐在她身旁,不时拉过手,小声的同她说话。李沅儿一颗心挂在姜年身上,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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