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情谊(2 / 3)
连周天清与周天璿皆如此,更别提初次听闻的傅林本人。
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不想承认。种种情绪霎时都涌上傅林的心间,他咆哮一声,神智已然有些癲狂,不断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这一生到底在做什么?
「啊!」傅林绝望的吼声回盪在暗道里,怒意滔滔不可抵挡,可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这足可吞没一切的愤怒要向谁而去?是已然死去的傅语嫣,还是把这一切告诉自己的周天恩?
—对!对!为什么周天恩要把这些告诉自己?如果他不告诉自己,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乍然听到真相,本就因洛雪中毒而处在崩溃边缘的傅林早已失去往日的冷静,怒意无处可去,悲伤无处发洩,他举起匕首发疯似的衝向周天恩,身形快若鬼魅,周天清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见傅林匕首已至周天恩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周天璿也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身体却下意识动了挡在周天恩身前,周天恩面色一变,大喊:「蠢材!」
忽地,形势骤变,只见周天恩抬起左手以掌力挥开周天璿,在周天璿身形向左飞去之时右手拔剑挡开傅林逼近身前的匕首,而后身形一闪,剑尖底在傅林脖子上,直指咽喉,动作一气呵成,然而毕竟始料未及周天璿行动,周天恩终究在挡开傅林匕首之时受刃所伤,可些许轻伤未能让执剑之手有些许颤动,剑尖稳稳停在距离傅林脖子方寸之遥的空中,杀意凛然。
「皇兄!」周天璿被掌力打飞倒在地上后,顾不上自己惊慌看去,见此情景也不禁愣住,一时才意识到什么,傅林震惊道:「你没有中毒?!怎么可能?」
「你忘了我的太子妃最是精通医术吗?」周天恩漾起笑意,不再漫不经心,透着真诚和发自内心的愉悦,想起出门前与洛霜用膳的情景,心中被丝丝缠绵的情绪填满。
她说:「你要去咏心楼,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这颗是散神粉的解毒丸,这颗是」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袖中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丸,周天恩想起初遇时洛霜从袖子里拿出一罐罐药的情景不禁莞尔。
「好了,没那么危险,我是领圣旨前去封楼,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周天恩轻笑,止住似乎过度紧张的少女,后者不赞同地回望反驳:「就怕万一。」
—没想到,竟然真用上了。
周天恩察觉到散神粉后,在告知傅林真相之前侧过身面向暗道外,假作遮挡阳光服下解药,并运用陈述过往的时间恢復武功,只待傅林失去冷静之时将他拿下。
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人心,算不到周天璿愿意以身为盾,挡在自己身前。
「原来是霜姐的解药??」傅林苦笑一声,事已至此,他闭上眼,等待剑落下。
生死之间,闪过的是这一生活过的每一幕—年幼懵懂无知,师傅与娘亲悉心教导,恩重爱重,而后多年遭受追杀,眼见娘亲丧身当场,伤痛欲绝,从此誓死报仇,找出害死娘亲的仇人。
多少夜月,多少中秋,想着永远无法团圆的一家人,他不甘、愤恨、伤感、寂寞,如今回首,实在荒谬已极。
此生荒唐,付诸一笑,浮生若梦,欢乐少,愁苦多,一切都成空。
只是他终究没能救到那名从小相伴的少女。
带着看淡一切的心情,想着洛雪微笑的模样、嗔怒的神情、流泪的样貌,傅林闭着双眼,眼角滑落泪痕,可心却无比平静,等待成王败寇的结局。冰冷的剑尖就在颈畔,良久却并无动静,傅林疑惑睁眼,只见周天恩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似乎不打算动手,但剑尖却未稍离,令人捉摸不透。
「你怎么不动手?」半晌,傅林按捺不住问道。
「你身上散神粉还有吗?」周天恩没有理会傅林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开口,后者愣愣回答:「有,在我袖中」
「三弟。」周天恩递给周天清一道眼神,后者会意即刻上前搜傅林的身,并从袖中拿出一包药包,只听周天恩冷冷开口:「洒在他身上。」
周天清依言照办,将药包内所有的散神粉全往傅林身上洒,药量比起方才周天清与周天璿重的多,傅林顿觉全身无力转瞬倒在地上,周天恩也收起剑,淡淡道:「三弟背着他吧,我们出去探探。」
「你不杀我?」傅林十分意外地开口,周天恩挑眉,扬起笑意玩味地问:「这么想死?」
傅林一噎,摇头道:「自然想活,可我不懂你放过我的理由。」
「你身上还有许多未清的谜团,在搞清楚前,可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死。」周天恩漫不经心一笑,傅林不解地问:「谜团?」
「比如你为什么今日对我们痛下杀手?再比如你从哪里弄到散神粉?诸如此类。」傅林听着周天恩的解释,呆呆望着,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真话,这些谜团说到底不知道也无伤大雅,是周天恩有心要留自己一命。
说完,周天恩扬起嘴角,自觉这些藉口找的薄弱了些,却也懒得再说,真正的理由只须他一人明白就好。
-若傅林死于他手,难保洛雪会对此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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