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2 / 3)
栏杆上远眺,街景在秋末午后的阳光下格外刺眼,如同被荡漾水波折射后再绕射,恍惚间,街景一变再变,诉说着三十年间的成长与幻灭。
风起,耸立在校墙外的麵包树落下一片大叶子,随风捲飘、再捲飘,最后轻轻地落在大叔的头上后滑下,像是大姊姊般的轻抚,已经不再年少的大叔彷彿听到了一声柔柔的、久违的嗓音。
※※※※※
是夜──
某座城市里,一位睡不着觉的中年大叔,在书桌前打开笔电里的word,任游标轻轻闪动而沉思着,拉开抽屉,里头的一只铁盒是从前停放时光机的秘密基地,但里边那台破铜烂铁早已千疮百孔,未及拔出的钥匙上,还清楚地标示着警语:『非十五岁以下禁止使用!』
「去你的!」大叔骂了一句,硬是将钥匙往长满铁銹的匙孔猛力拧动…果不其然,『啪』地一声,没三小路用的钥匙应声断为两节;一试再试,终告放弃的大叔顺手拿起抽屉里的一个牛皮纸袋摸啊摸──那是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生活有了啥不如意的鸟事,摸摸这个牛皮纸袋,就会不自觉地感到安心。
「嗯~这本书啊…」想起国中毕业后,跟那群狐群狗党约好了五年一聚,好像是第四、还是第五次吧!有位故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託儿子来以前的补习班巷口赴约,那次有够好笑,看那个中二生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找人,说是要找一个长得很像过气影星万梓良的不良中年,把大家都逗乐了,然后说是受人之託把这本书物归原主。
牛皮纸袋里是一本倪匡早期的作品『天外金球』,书页当然都已经发黄了,它物归原主后就一直被主人当作幸运符供奉着,从高中、大学、研究所、当兵到出社会结婚生子,陪伴着自己全台湾北中南四处转战,直到今天还是在抽屉里静静躺着……
「咦!?」刚刚时光机的灯号好像闪了一下~~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吗?
「没错!这不是幻觉!」时光机的灯号又闪了几闪,能源槽依旧空空如也,但萤幕确实亮起来了!大叔彷彿感受到天啟,立即将那本『天外金球』从牛皮纸袋里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时光机顿时一阵颤动……
大叔心想:「有那么巧吗?」
「还不够巧。」──又是那个曾经熟悉的柔柔嗓音,突然从脑海深处穿透而出。一阵心慌意乱下,牛皮纸袋从手中跌落,里头滑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只见一个长发飞扬、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的女大生,脸庞秀丽绝伦,微微嘟着嘴,就在那座天桥上,比着手枪的姿势对着镜头ㄅ1ㄤˋㄅ1ㄤˋ似地射出一支穿云箭!
心神激盪的中年大叔,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天外金球』翻到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开始前前后后仔细地查阅起来,不到十秒鐘就让他找到时光机的无线遥控器──那一页的右下角被人用蓝色原子笔慌乱地打了一个『v』。
──no!那不是勾勾!而是christe的『c』!『无名发』里上帝使者abcd的『c』!鸟蛋兄的anl的『c』!
而就在『c』的旁边,有一行娟秀的字,是用黑色墨水写下的──「底迪~你说的没错!『没有巧事哪有巧字?』期待你的大作哦!加油!」
写下这段话的人必定是用一枝黑到极致的钢笔、笔盖上滚着金边,笔身旋开后是一把足以防身的小匕首,三十年前一支要价新台币350元;这支笔是那个人的生日礼物,而送礼和收礼的两人生日竟是同一天,那一天,送礼的人被回赠了一把瑞士刀,而那把瑞士刀现在就在这个破抽屉的铁盒里,它还在。
大叔迅速将它拿了出来握在掌心,它很温暖,同时端详着那行娟秀字跡中所蕴藏的深切想望……这下『倚天剑』和『屠龙刀』重见天日,任心念如刀似剑、全力对撞──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时光机的能量一瞬间高涨起来,将所有能源槽一口气填充到逼近满水位的程度,所有的指针像是王光辉站上打击区微微晃动的球棒一样蓄势待发,90年代的强打者笑着说:「少年耶~问题不大。」我明白的,一球入魂、一生悬命。
像听见雨生的歌,90年代的高亢嗓音鼓舞着执照已被吊销的时光机飞行员:「不管超载多少,都要全力以赴,让我们一起带着勇气,毫不迟疑,向梦想加速前进。」我明白的,他只是人离开,留下来的歌声中依旧有着充沛饱满的力量,足以带领我学会飞翔,飞向最高,飞过鹰族的訕笑。
最后,连曾在90年代短暂化名卖鱼强的高傲不良少年都来到我身边stand,歪歪的学生帽下面有张酷酷的脸,用他最坚硬的拳头做出承诺:「用不着担心时光机这种小事,只要别让我爷爷操纵就绝不会坠机,自己的道路要自己开创──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我明白的,只要贯注了全心全意的黄金精神,就连世界都会被我打得粉碎。
于是乎,中年大叔的笔电萤幕上迅速地跳出了第一行字──
阿闵,也有人直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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