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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娘 第3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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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直奔主题道,“——之前讨论的事,我来和阿爹说。”

如意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你不怕阿爹训斥你了吗。”

二郎哼哼唧唧,道,“那也比阿爹训斥你强。”不过他已放弃了阻止如意的念头,便也不再置气,只正色道,“你放心吧,我比你更知道怎么跟阿爹说话,阿爹对我也就面上严厉罢了,不会真拿我怎么样的。”又道,“何况我回去仔细过问了一下,前线的情形确实有许多让人疑虑之处。这种时候总得有个人站出来说‘危言’。若连我都不敢,还能指望谁?”太子吗?——他又惯例在心里鄙视了一下维摩。

如意想了想,这才道,“那你等一下,我拿些东西给你看。”转身要进屋前,又忍不住回头叮嘱二郎,道,“你悄悄的看就好,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二郎不由大感有趣,心想——原来你也知道有些东西得隐瞒啊。心里得意,却克制住了没笑出来,只傲娇道,“先看了再说吧。”哼~

二郎怎么也没想到,如意拿出来的竟是一叠谍报。

——也不能说是谍报。但确实是非经官方渠道传回来的前线非官方的情报,且在敌军动向上比军报还要更加清晰。

毕竟前线军报怎么写都掌握在前线将领手中,虽说也有天子的令官,但这些令官都随军而行,他们能知道的情报也无非的军中所能知道的情报。也依旧站在当局者的角度。

可是如意得到的这些消息,来源却更加驳杂。

二郎一边翻阅一边忍不住问如意,“你派人去北边打探消息了?”

如意道,“行商而已……”

二郎忍不住讽刺,“你家行商一直这么巨细靡遗?连官府征调民夫筑城都要打探?”

“那当然,官府征调民夫筑城背后也蕴含了许多商机。”如意理直气壮道,“‘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你们当官的还可以靠祖上荫庇,我们经商的非有见识和才干不能致巨富。就和打仗差不多,每一次决策失误,都必然有真金白银的损失。当然要巨细靡遗的分析局面、利弊。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和表哥都是这么练出来,有时拿到手上的消息比这些还驳杂呢。”

二郎:……他头一次知道,他阿姐竟把是经商当打仗来演练。

二郎没想料到如意手下商队竟这么擅长打探、整理消息,越发觉着这些人不是寻常商人之流。

他虽不像如意那般练了三次年的眼力,但对军政时局却比如意更敏锐,也很快便从中看出关键来。他面色也不由凝重起来——他心中原本就有些猜测,只没能证实罢了。而这信中所提到的许多事,正从侧面证明他猜测不虚。

如意也将自己的不安缓缓分析给二郎听。二郎一边想自己的,一边听她的,一心二用,很快便将消息盘理清楚了。

“看来是要在石门、枋头、武阳一带决战了。”他默默的想,“然而西面并州一带虎视眈眈,不知是坐看虎斗还是如何。汝南似乎也不安定。这两处恰都在大军左翼薄弱之处,汝南更是在大军侧后……”他不由就在心底暗叹一声——预言败绩的谋士历来就没有好下场。在大好局面下跑去说些令人败兴的话,也许这一次他真要好好的惹他阿爹生一回气了。

虽这么想着,他也还是对如意道,“我会尽快给阿爹上书,但你也要知道,这次出征是阿爹一意孤行的结果。倾国之力,许胜不许败。纵然有这样那样的隐患,阿爹只怕也铁了心不会回头。我会尽量想办法规劝阿爹,但你也得想我保证,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插手了。”

如意垂眸想了一会儿——她也知道二郎这是在保护她,免得她被天子的怒火波及。虽然二郎从没明说什么,但如意依稀觉着,他们同母异父之事二郎恐怕是心知肚明的。旁人倒也罢了,若二郎也知道这些秘辛,她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最后还是点头道,“若连你也无法改变陛下的心思,我又何必非要去碰壁。只私下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二郎又道,“……不过你可以去和阿娘商议——我去找阿爹,你去找阿娘,这叫泾渭分明。”

如意噗的就被他逗笑出来,“什么泾渭分明啊!你以为这是分家呢!”

二郎见她破阴转霁,才抿唇一笑。一时又想,“你才是想分家的那一个啊,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娶亲出嫁、各自成家这么无情的事。”

二郎和如意的思路不同。

说真的,他并不关心民间米价如何。百姓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常被一本正经拿来说事、但模糊不可知的符号——国有大事,势必就得有大花销。若因为影响到百姓过日子就要罢手,那朝廷九成的举动就都不用做了。

二郎曾听徐茂说过一件往事,说当初还没有五胡乱华的时候,曾有个太守戍守凉州、陇上一带。因胡人强悍,他便驱逐百姓修建乌壁城防,百姓都苦不堪言,痛恨他酷烈。可许多年后,胡人肆虐屠杀汉人,百姓恰是依赖他当年修建的乌堡得以苟全性命于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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