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 27(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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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些告解似的话语,我忍不住低下头来笑了,不是放松的笑容,而是神经质的,充满胆怯的咯咯笑声。
「我到底在干嘛?」我笑着,自我解嘲的说道:「真是抱歉,跟你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会没有意义。」闷油瓶轻轻的打断我,说道。
「我疯了,真的,我以为跟你说了这一切就可以…」我嗤了一声,冷笑:「你知道天主教告解的仪式吗?我以为我可以像告解一样,说出来之后神父就能代替神赦免我的罪,真他妈疯了…没有人可以赦免我,没有人!就算是上帝本人也不行!因为我并不值得被赦免!告解,哼,告解有什么用,再怎么真心的懺悔也没有办法挽回发生过的事情,告解的意义到底何在…?」
然后我才注意到,在我滔滔不绝之际,闷油瓶一直不断轻轻叫唤我的名字,那样的语调,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
「吴邪,没关係。」
我将头用力的朝身后的墙上抵,一连撞了好几下,我的眼睛很酸,一定是因为这薑片他娘的太辣了。
「…因为我的关係,他们死了…」过了一阵子之后,我将视线锁在天花板上,缓缓的,低喃:「…身为罪魁祸首,我却一直到了大学才赫然发现事实。」
这件事情,这件让吴家甘愿把白粉生意从此让给解家的事情。
「大学的时候唷,大学喔,才猛然发觉十几年前的事情,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单纯。不知道你有过类似的经歷没有?随着岁月的增长,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你误以为现实的东西,如同斑剥的墙面一般,渐渐显露出原有的丑恶和残忍。然后你会突然发现,啊,原来我以前的幸福和快乐,是建筑在这么多这么多的谎言和保护之下,我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愚蠢又残忍…」
心里像是有个小型的暴风圈,慢慢的扩散,鬱闷无处抒发。
「那个时候,开始有着很强烈的慾望,不想活了。觉得欠下的债永远不可能偿还,觉得痛苦没有解脱,找不到任何救赎,身边的人,一瞬间都变的不可信任,那些,都是我深深爱着的人们…」
「想死这个念头是,怎么说?非常自私的吧。我知道他们会难过痛苦,会尽一切力量阻止我走上极端,我知道他们爱着我,或者说,太爱我了,从小宠我。」我笑了一下,就算眼泪一併落下也无所谓:「可是忍不住会想,在我面前这么温柔和贴心的人们,对着其他人却是别的脸孔,背着我做出这么多不堪的事情。这些人,我到底,认识多少,他们真实的相貌?」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人与人的距离感可以这么的重,明明我们这么接近,这么相似,但是却怎么样都无法认同彼此。好像最深的亲密里,隐藏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人与人终究是一个个体和另一个个体,像是平行的两条线,如果有了什么交集,也都只是幻象,怎么都掌握不到。」
我抿了抿嘴唇,尝到一丝血味:「我们家的人知道我发觉事件真相了之后,把我从学校带走,送到吴家山区的本家别墅,或许是认为在那边我会比较平静吧,不知道。」
好讽刺,那里正好是我跟解子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
不过我想家人根本没注意到这点,因为他们根本不记得。那个人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但无论如何,把我送到别墅的这个决定,二叔他们后来想必觉得是不可挽回的错误。
「在别墅的时候,我父亲插手了。你听过我父亲,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角色。」
老实说父亲对于我,一直都是很遥远的存在,他很少在我的身边,从我有记忆以来,身边就是二叔和三叔。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回,父亲坐在远远的,长廊的另一头,好像是经过还是怎么,我看见他,吓得赶快朝二叔身上缩,直嚷嚷着那边有一个好奇怪好可怕的人之类的话。
想起来有点好笑,我居然不认得自己的亲爹。但其实是很深沉的悲哀。
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过世了,说是病死的,但是我常常想,说不定是被父亲弄死的。不是没可能,母亲是陈家的人,陈家是我爷爷过世之后,这地方最大的黑道势力,最不遗馀力讨伐吴家后代的,就是当家的陈四阿公。详细我不知道,不过父亲似乎朝着他们鞠躬哈腰,低声下气的去做了非常多的事情,才保住了他的弟弟们,到后来甚至娶了陈家的一个近亲当太太,在陈家里有着一定的地位。
一直到很久之后,陈家才切身而痛苦的理解到留我父亲活口是多么错误可怕的一件事情。我父亲远比陈四阿公阴狠,陈家的人,他一个都没有留下。
或许,甚至自己的妻子。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吴一穷做了什么?」
又来了,直呼他的名字,我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这闷油瓶敢这么做。
「发生了…很多事情啊。」有些事情实在不愿意再提起,更没有提起的必要:「简单的说,充其量不过是,我父亲闷得慌,找我玩了一场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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