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彭游的故事(2 / 3)
降级。
为了这些指标,他们把手伸到了其他人群身上。
有一天傍晚,我照旧在邻居叔叔家玩耍,忽然冲进来一群穿着大红衣服的官差,先是指控他们是潜伏的那衣人,接着不由分说带走了他和夫人。我想要阻拦,却被他们推倒在地。我急坏了,跑回家同爹爹讲,我们做了两年邻居,最清楚不过了,他们不是那衣人,是大齐人啊!我年纪小,官差不听我的话,如果是爹爹他们一定会听的。
没想到爹爹对我说:“游哥儿,官府抓人自有他的道理,如果隔壁不是那衣人,那也定然不会冤枉他们,调查清楚就没事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他的神情,他好像一只畏首畏尾的乌龟。
我又去找母亲,母亲正在跟姐姐护理皮肤,让我不要打扰她们。这套护理值五十两银子,如果不按流程做完就全浪费了。
我边哭边去找哥哥,哥哥板着脸跟我说,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那天的恐怖不成。我说那天正是隔壁的叔叔保护了我,他自己还挨了一刀呢!哥哥说那是他命不好。他又责怪我多管闲事,质问我是不是要同官府作对,是不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想要什么都能买到,晚上想吃宵夜便有滘片送了来,这样的好日子不想过了。哥哥警告我谨言慎行,不要连累他们。
等我发现家人毫无作用、返回隔壁的时候,人早就走光了,书全被带走,说要从里面找到那衣人反叛的罪证,家具碗盘倒了一地。我在院子里,哭的昏天暗地,并没有人来看看我。
过了半个月,因为实在放心不下他们,我做了件大胆的事情——我想办法打听到城外监牢的地址,偷偷跑了过去。年纪小人也小,有很多树丛可以藏,很多狗洞可以钻,也没人专门盯着我。也是巧了,正撞到邻居叔叔——虽然隔着一层铁栅栏。他瘦了好多,几乎认不出来。他看到我惊讶极了,让我快些离开。好不容易过来,自然不会马上就走。我问他婶婶在这里吗,他说婶婶被抓进某位大人的私宅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经常在那个时间过去,他会给我讲里面的事情。我才知道好多那衣人这辈子也没有伤过人,甚至在那天庇护过平民,只因为后背的纹身就被抓进来。
他给我看了后背新鲜的纹身,抓进来的人都要进暗房被这样标记,只要有纹身便是货真价实的那衣人了。当然,后来官府发现并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这个规矩也就荒废了。
里面分配的食物很少,因此人性也渐渐退化,经常出现偷窃、抢劫甚至互相告发只为得到对方食物的事情。有些人病死了,没有人在乎,只会把他的衣服扒下来穿。
“谢谢你来看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想起来自己是个人”叔叔这样对我说。
这不是什么离我万里的事情了,它真真切切发生在我尊敬喜爱的叔叔身上,我无法再视而不见。
我想了很多办法,只求把他救出来。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到什么呢。那些曾经很喜欢我的叔叔伯伯,只会对我幼稚的演说嗤之以鼻。他们说我年纪小不懂事,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又过了一阵子,小那衣变成了空城,“抓那衣匪谍”的活动也轰轰烈烈展开着。因为动静太大,博罗国的百姓不再否认抓捕行动的存在。他们的口风在一夜之间改换成:“防患于未然,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博罗人的安全又有谁守护过呢。”
我患了积食症,一点饭都吃不下,一阵阵犯恶心。
从父亲和哥哥的谈话里,我知道一些人靠着这个运动上了位,一些人被人借此理由打倒了。多么荒诞啊,他们对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官场秘闻展现出来的热情,远超过对身边邻居的关心。
过了一年,这件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很偶尔有外国家属过来寻人,博罗人心照不宣,说他们早就搬走啦。
最后一次与邻居叔叔见面的时候,他人已经糊涂了,看上去疯疯癫癫,他告诉我他是被我们巷子另一个邻居告发的:“我才想明白,他是嫉妒我有年轻貌美的夫人。我真的太傻了,我真的该死。”没过几天,他就病死在监牢里。
十岁生日那天我想通了,我一个人做不到什么,公道自在人心,孰对孰错,自有后人评说。
没有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焚毁错误历史记录的行动,因此又抓了一些人。博罗国人人自危,争先恐后把家里的书烧了个干净。我曾经偷偷记录一本日记,也被一同烧了。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这件事,无论赞同的还是否定的,都没有。只要提到就会陷入麻烦——哪怕是为它辩护。这等驭民之术我只在书里见过,应该说曾经在书里见过,毕竟书已经被烧了。
有时候我照着镜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记忆出现了错乱。为什么整个博罗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些事情。又或者一切都是一场梦,只在我脑海中存在的梦,而我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错误的人。
我渐渐长大,努力扮演一个普通人,父母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做出回报也是应该的。我帮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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