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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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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拿钉子钉住我的四肢?

等价交换,是拿你的眼泪换我的血么?

不对尤金不知所措地松开手,他想要看清楚贺洗尘的长相,却只能听见那人温柔地问道:你又要再杀我一次么?

不对

莱修少爷,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我不敢他摇着头,如同年少时祈求原谅,莱修少爷

长剑从后心没入血肉的声音仿佛把刀插进冰粒子中,刺耳得令人战栗。

尤金望了眼洞穿的胸口,好像没有痛感一般,忽然抿起纯良的笑容。他倒在贺洗尘身旁,濒死之际抓住了一直以来追寻的幻梦。

惠更斯老师!

剑尖淌血,奥菲利亚提着佩剑出现在众人眼中。她穿着简洁的马裤和长靴,满头白发,头上戴着顶褪色脱线的老旧贝雷帽。奥菲利亚不再是一百年前害怕穿高跟鞋的小姑娘,她是教廷的最高圣骑士长,肃穆威严,不苟言笑,此时却忍不住泪眼模糊。

贺洗尘知道那是他的小姑娘。他伸出手,想要去拥抱她,然后说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但小姑娘没认出他。她抱住身侧的莱修泣不成声。

口腔里满是铁锈味,喉咙好像吃了淬毒的刀子一样疼。破了个洞的天花板映出满天繁星,月光蓝莹莹地照亮血腥的旅馆。

贺洗尘哂了一下。

不要哭,我回来了。

神之赞歌 8

拉法叶少年时曾误入教廷僻静处的一座花园, 透明的明镜穹顶映射出芬芳的景象,肃杀的秋色爬上吊兰的叶尖。他提着长剑,沿着种满雪白的月光蔷薇小径渐行渐止, 空荡荡的墓碑矗立在尽头。

战场上无法证明身份的尸首都埋葬在英雄公墓中, 花园中的无名坟墓虽然奇怪,但肯定也是某一位前辈英灵。

拉法叶心中稍定,摘下一朵白蔷薇恭敬地放到碑前, 还未起身,便听身后响起威严的嗓音:这是我和奥菲利亚给一位远行的故友准备的空墓。

他心中一动, 连忙转身下跪, 敬畏道:参见教宗。现任教宗和圣骑士长是并肩作战的挚友, 比起朝夕相处的惠更斯老师, 小孩子们显然更害怕沉默寡言的达维多维奇阁下。

默里摆了摆手,将一束狗尾巴草放到白蔷薇旁,又解下红底滚白边的披风抛到孤零零的墓碑上:过两天要下雪了。

他最近经常想起法斯特古堡里的古怪少爷, 有时处理公文,总恍然窗外有车轮骨碌碌的声音, 不一会儿苍白俊美的黑发青年便会跳下马车, 笑嘻嘻地和他勾肩搭背,怂恿冷漠的神父去参加舞会,还说要给他介绍镇上最漂亮的姑娘爱丽丝。

爱丽丝漂亮姑娘爱丽丝只顾着和贵族少爷跳舞,你就别瞎掺和了

默里长长叹了一声, 在青鸟的鸣啼中听不真切:我记得你是奥菲利亚推荐上来的候选人?

拉法叶登时立正, 肃色说道:是。

如果我死时还没能把他接回来, 就麻烦你了。默里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他那个人怕冷,不好让他在外挨饿受冻。

「那个人」?是惠更斯老师房间画上的黑发青年?候补骑士团里一直流传着一本禁/书《成年礼》,有人说原型是惠更斯老师和她早逝的未婚夫。

拉法叶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

他是我和奥菲利亚的朋友,墓碑前的月光蔷薇和狗尾巴草,与一百年前杉木堆前的花丛有几分相似,我们三人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一个「很好」已经达意,两个「很好」就有点腻了。贺洗尘是默里破而后立的契机,是奥菲利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天意,也是他们至今没能释怀的坎儿。

默里少见地提起嘴角笑了笑我已经成为世界的救世主,但救世主实在太无聊了。你知道么?我有点后悔了,越老越后悔。英雄的时代即将过去,当这个时代翻篇,或许我才能卸下重任。到时即使千里迢迢,我也要去猎捕杀死你的吸血鬼。

彼时的拉法叶没来由地觉得,隐藏在教宗阁下冷峻的面容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杀意和耿耿于怀的悲伤。墓主人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前辈,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他也没想到,早在那个萤火虫飞舞的夏夜,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画中人便声势浩大地、如同彗星一般突兀地掉在骑士团眼前。因为太过突兀,反而不让人起疑。

碎满地的杯盏仿佛流光绚丽,混战落幕的旅馆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旅馆老板头上顶着一个平底锅,哆哆嗦嗦地从柜台下爬出来,不小心绊到桌脚,顿时叮里哐啷,把神游天外的拉法叶惊醒。

他鬼使神差望向躺在月光下咳血的贺洗尘。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从伊福区逃出来的黑羔羊都不可能会和教廷搭上线。纵然有,恐怕也是十字架上的罪徒。

但是

语言匮乏的团长先生描述不出来那种微妙的违和感。

拉法叶被水里的两颗黑石子绕晕了思绪,昏昏然却见贺洗尘抹去脖颈上的冷青火焰,最后一点火星消逝在丹红色的指腹间:事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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