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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她继续说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贺洗尘挑眉,玩味地笑起来:他不想成亲,便不成亲,没人能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得罪他就是得罪我,而得罪我,意味着我会很不高兴。我不高兴了,要让对方更不高兴。
他直接堵死魏玠接下来所有的话语,随后笑问:陛下婚事将近,可是喜不自胜,情难自抑?魏玠十八岁被废,往后哪有人家愿意议亲,只怕引火烧身。如今她重登帝位,世家大族打破了头要给她充实后宫。至于合不合她心意?只有天知道。
自然欢喜,自然应当欢喜。魏玠笑起来,却不自觉皱起眉心。
一直安安静静的王陵轻声说道:陛下,天色已晚,还是回宫吧。寻常人走在贺洗尘和魏玠中间,只怕会被两人的笑里藏刀吓得腿软。王陵却不怵,淡定自若,甚至还隐蔽地挠了三下贺洗尘的手心,面上若无其事地说道,大司马大病初愈,夜里寒,也早点回去吧。
贺洗尘会意,心里不免失笑,微微拢起酥麻的掌心,应道:多谢中常侍关怀。
三人拐进一条小巷,一边是高高的墙头,一边是热烈盛放的桃树。粉红的花朵笼罩着橘色的晚晖,在暗沉的夜幕下似乎鬼魅横生。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一只圆鞠从墙内飞出来,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贺洗尘脚边。
不远处的柴门吱呀一声推开,身形修长的男人疾步跑过来,看见贺洗尘三人,倏地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墙内忽而响起一阵刺耳的嘲笑,贺洗尘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发出这样尖锐的笑声。魏玠不悦地抿起唇,王陵解释道:这是「深深庭」的后墙,里头住的是歌舞伎子。
她们都是人精,略一思索便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争风吃醋、欺负人罢了。
异族人?魏玠突然疑问道。
檀石叶陡然一僵,跪在地上抖抖索索。他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袖子高高地挽起,一双眼睛闪烁不安,却是碧翠的双瞳。
在下三人只是路过,当不得如此大礼。贺洗尘走上前,在离檀石叶几步远的距离停下,单膝跪下轻轻把蹴鞠推过去,郎君请起。
那颗圆滚滚的蹴鞠沾着尘土,轻轻碰上檀石叶的指尖,晃悠悠地停下。
檀石叶抬起眼睛,映入翠色瞳孔的是如圭如璧的俊艳女郎。他复又垂下眼皮,抱起蹴鞠低声谢了一句,便急忙回到深深庭中。
大司马果真平易近人。落后两步的魏玠别有深意地称赞道。
贺洗尘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不甚在意地笑道:在下一向,平易近人。却莫名让在场两人感觉到一阵刻意为之的疏离感。
王陵心里笑他故布疑阵,跟个小孩子一样凡事都要呛回去,一边拱手说道:大司马与我们不同路,便在这里暂别。
三人在路口分道扬镳,一人往西,两人往东。日光下坠,星辰上移,明月当空,贺洗尘独自走了一段路程,忽然停下脚步,轻声叫道:燃城。
桃树上黑影一闪而过,燃城恭恭敬敬抱拳而立:家主。
哈,你怎么躲的?身上都是叶子花儿。贺洗尘笑得眉眼弯弯,伸手帮她拿下肩膀上的绿叶子,一边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时刻跟在我身边,不是我吹牛,像小皇帝那样的,我能打五个。
燃城却摇摇头:上次家主这么说,差点被鲜卑细作刺杀,仆不能离开家主。
她如此毅然决然,贺洗尘敲了下她的脑袋,戏谑道:噫噫,年轻人啊,日子还长着呢,过两年娶个卿卿郎君,看你寸步不离的是谁。事实上贺洗尘曾经想过把燃城和梁愔凑成一对,结果观察了老半天,这俩人愣是没有一丝火花,瞬间把他蠢蠢欲动的念头给浇熄了。
燃城无奈地提起嘴角:家主
贺洗尘摸了下鼻尖,笑嘻嘻道:回家咯,今晚三更有客!
暮春的子夜露重衣裳,野狐巷时而响起几声粗哑的猫叫,隐匿在黑夜中只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珠子。灯光全熄,只有路上两名身披斗篷的行人提着灯笼,打三更之声在隔巷传到她们脚踩的青石板上,最后化为三下叩门声。
声音刚落,门后等待已久的人便欣然打开门。月色朗照之下,王陵和庾渺摘下兜帽,与赤足提灯的贺洗尘齐齐笑起来。
酒已温好,只差与君共饮!
闲话少说,快快进去!
整个大司马府中,只有贺洗尘未睡。他将两位老友带到书房中,书房里放满夜明珠,柔和的光线衬得桌上唯一一盏油灯势单力薄。
你们可算来了!我前几天一听鹿神到洛阳来,就想找你们喝酒,可又怕连累你的名声,只能作罢。贺洗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不过也没关系,咱们能见面,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庾渺却严肃起神色说道:你来见吾,绝对不会污吾的名声!反而是吾,吾无法帮你的忙,若还要借你的名更上层楼,才是无耻之耻!
得得!你们俩别说了!王陵盘腿坐下,在炭盆上暖了暖手,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光明正大来见道子,才要让你们迁就我。乌衣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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