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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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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机密 3

我不稀得做劳什子名士, 我道子,鹿神, 我王陵!要去求长生之道!

马车中贺洗尘与庾渺对弈六博棋, 棋盘内厮杀混战, 棋盘外弈者皆神情悠然, 观棋者见无人应答,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知音难觅啊!知音难觅!

贺洗尘终于抽空抬起头, 嘲笑道:拉倒吧你!回你的马车去,在我这里闲得慌?

噫呀呀!鹿神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王陵瞪大眼睛。

庾渺,字安石, 小字鹿神。三人意气相投, 关系匪浅, 若无外人在, 不拘大小,都直呼对方小字。

沉浸在棋局中的庾渺闻言才愣愣地抬起头, 问道:关吾何事?灵符, 你何时过来的?她年龄最长,性格却最木, 白瞎了先祖「善辩」的名头。

贺洗尘登时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无事无事!鹿神,咱们继续下棋!

庾渺见王陵被噎得脸色通红的模样, 左支右绌, 不由得欲言又止:道子

三家车队此时正在河边休整, 水鸟掠过水面, 惊起阵阵波纹。杨柳随风摇摆,偶尔拂过大开的车窗,宛若一扇婉约的江南风景,树影婆娑。车中人的宽袍大袖拖延在地,被阳光洒成亮丽的图腾。

行,不开她的玩笑,哈哈贺洗尘一只手撑着脑袋,转向王陵那边,好灵符,依你跳脱的本性,怎么看都与道家清静无为搭不上边。

灵符天资聪颖,闻一知十,若真要研究道家经典,寻求长生方,或能与小仙翁抱朴子比肩。庾渺一板一眼认真说道,目光诚挚无比。

王陵手里握着黑白两枚枭棋把玩,恬不知耻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知我者庾安石也!梁隐楼是甚么人?

贺洗尘应声自贬:在下区区一介凡夫俗子而已,不足挂齿。

听他这样说,王陵却不乐意,厉色道:我是谋长生大道的不凡之人,和我同车的怎么会是凡夫俗子?

其脸皮之厚,举世难得!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爽朗大笑:托你的福,沾你的光,实难消受呀。

灵符心思坚定纯正,吾不能及。庾渺笑完,神色却郁郁起来,君子务本 ,本立而道生。然朝野上下,风气浮躁。权臣当政,幼帝无势。所谓高人名士,疯癫古怪,故弄玄虚,故作高深。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摇头自嘲道:吾上不能治国,下不能安民,碌碌无为不过庸人自扰,不如归去,做个种田山水郎。

庾家祖上辉煌过,然而时迁境移,如今也只是落魄清流。庾渺为生活所迫,当过两年县令,清廉严明。可惜顶头上司是个妒才的傻叉,她不堪其扰,便辞官归家。于春色杨柳下与王贺相遇,也算是沉闷路途上唯一的慰藉。

王陵踌躇地瞟了眼「权臣」的接班人贺洗尘,见他面色无虞,才松了口气。

你真是如此决意,适才路过古河村就不会强出头,非要与当地主簿理论土地徭税的不合理之处。贺洗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块饴糖,放到庾渺手中,你明明看不得百姓受苦受累,又何必负气说些于心不安的话来。

鹿神,安石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哇,若是心里不痛快,便去做些痛快事!等把所有痛快事都做完,眉毛头发都花白,了无遗憾,到时若想归隐,哈哈,你的牛棚旁恐怕还要留块地方出来,给我造间苦斋。

庾渺忍不住动容,眼睛一酸,撇过头擦了擦泛红的眼角:道子,吾虚长九岁,反倒被你说教。也是,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 。是吾魔怔了。

没敢插话的王陵总算敢开口吱声了:等等,怎么着?牛棚、苦斋,就少了我的驴舍?

啧啧,说的谁稀罕和你抢似的?贺洗尘又从哪里摸出一块饴糖,小丫头,到一旁吃糖去。

王陵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却见庾渺豁朗笑道:哈哈,吾怕那个时候灵符早已飞升成仙,难道还要与吾等漱石枕流?

要的要的!没个一万还有个万一呢,我要飞到一半掉下来,还要劳烦鹿神在下面给我垫个厚点、结实点的稻草堆。道子那人我就没指望过,她不冷眼旁观、幸灾乐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五年前梁煜未死,朝局在她一手把控下,倒也还算安稳。那个时候王陵还是意气风发的风流女郎,傲气,天真,带着世家子弟的骄矜和异想天开的浪漫主义。

她还记得春日的桃花粢醍,柳梢长亭。她横冲直撞的,撞进贺洗尘和庾渺的车架内。贺洗尘发间的簪子凝着碧水,庾渺脚下磨损的鞋履,一切仿佛昨日之景。

前几年边疆战况吃紧,鹿神来信,说拖家带口地要跑来给我当参军,结果适逢母丧,丁忧三年。算算时日,居丧期满了才对。

鹿神?鹿神?

王陵猛地从斑驳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望向身旁的贺洗尘,喃喃道:大司马

贺洗尘掩在袖中的手指微收,依旧笑道:灵符,我刚在陛下那听了一耳朵「大司马如何如何」大司马肩上的伤恢复得怎样?大司马在洛阳还习惯么?可不想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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