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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修表匠、女学生与留洋少爷(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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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嘶吼,素日里的冷静消失殆尽,他拿起烟灰缸狠狠地掷在地上,夏暖刚好进门,吓得一个激灵。

她看向江北,然后蹲下身清理地上的玻璃渣。

“你去哪儿了?”江北拄着拐,居高临下冷冷地发问。

夏暖收拾好,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低低地说:“超市减价,我去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放下怀里的纸袋,她思忖了一下又说:“我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机器工厂做女工。”江北的状况让夏暖必须要出去工作,可是她的选择也不多,好在战后男女比例有很大的变化,很多女性都选择出去工作,夏暖的诚恳打动了工厂老板的心,最后同意让夏暖来试试。如果做的好,就可以留下。

江北听了,忽然轻笑一声:“是嘛,原来也有工作是留给女人的。男人不用,却用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人。”

夏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冰冷的讽刺,自从江北失去工作,他的脾气越来越差,摔摔打打习以为常,后来就开始对夏暖冷嘲热讽,他将自己的怨怼一次次发泄在这个温婉安静的妻子身上,夏暖成了他的出气筒。

就连性事都变成了一场折磨。

可是夏暖仍然包容他,她爱他,那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神明,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江北将她带出泥沼,她愿意支起这个家,等着江北好了,也许一切又可以回到正轨。

她不应该怨恨江北,她应该怨恨这场战争。

第二天早上,夏暖早早起床,洗漱穿戴好准备去工作。江北依旧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他昨晚还是一如往常醉醺醺得上床睡觉,那时候是半夜,夏暖还是起身给他换洗了衣服,清理干净才又重新躺下睡觉。

夏暖做好了早餐放在厨房,江北醒来就可以自己热一热吃了。

距离工厂有一个半小时车程,夏暖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工头见她来得很早,倒也有点满意,找了一个年轻的女工手把手地教她。夏暖学的仔细认真,再加上以前在家也干过各式各样的杂活,虽然对这些机器感觉到新奇和陌生,但是她学得快,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自己在机器上操作。

在这里有不少女工,夏暖文静温柔的性子让大家与之相处起来没有困难,她总是抿着嘴而笑,有些腼腆。他们说起来家里的事情,有人问她家里的情况,夏暖微笑着摇头,只说自己已婚,其他的不肯再多说。

夏暖的生活就在这平静枯燥的两点一线中进行。

江北看着她早出晚归,冷言嘲讽:“你的薪水呢?这么辛苦,赚了几个钱?”

夏暖清理着一天无人清洗的碗碟,她很累,为了多拿点奖金,她最近一直在加班:“下周发薪水,不算很多,但是过日子还可以。”他想起来江北也曾经在最初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们握紧彼此的手,憧憬美好的未来。

可为什么最后会到了这样互相怨怼的地步?

江北嗤笑,他拎着酒瓶子,醉醺醺地咒骂着,起初是这场战争,后来就是这个社会,再然后是所有人,从那个家庭到背叛自己的陈秋意,最后落到夏暖身上,他看着她,还是那么窈窕美好,甚至因为在外奔波而有了自己所不常见的生气,他羡慕而又嫉妒,只能用恶毒的言词打击着这个一路追随自己来到异国他乡的少女,这样的咒骂才让他又感觉到了久违的优越感。

夏暖沉默地站在那里,起初她心痛,渐渐便麻木了,如果她分辨,他也许会骂的更为难听。可是她真的很累,江北白天要么在家酗酒,要么出去买酒,总之家务事一件都不会做,她还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她身子晃了晃,手指背后扳住洗漱台的边缘勉强站稳:“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我今天真的想早点睡……”

“哟,这么累,是不是后悔了?当初如果在茶楼和那个男人发生点什么,是不是现在就过上少奶奶的生活了?”江北冷言冷语。

夏暖咽了咽,为何自己突然在他眼中这么难看,眼底酸涩,静静地说:“我没有后悔……”她缓了口气抬起头,对上江北充满怨毒的眼神:“明天再说吧,我们明天好好谈一谈,我现在只想休息。”她说完,擦了擦手,想从她身边经过,江北忽然抬手就揪住了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你要去哪儿?”他厉声质问,撕扯着她的头发。

夏暖感觉到疼,她不得不贴近江北的身子,一手扶住自己的头,一手试探着去推开江北的手:“你松开,江北,很疼……”

“你不许走。”江北醉意朦胧,却稍稍收起五指,听到夏暖“嘶”的一声,冷笑着将她推到墙壁上质问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得待着,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江北,求你了,你松手,你松手……”她无助地哀求着,眼神流露出惊恐。

他背着光,狰狞的面容仿佛暗夜的枭。

江北松了手,她的身体软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连连冷笑,又拿起酒瓶踉跄地离开,徒留下夏暖隐忍着低泣。她不敢回到房间,就这么蜷缩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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