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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骨 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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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昏迷,便用扇子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是个痴情的种,可惜我大嫂那样的人,哪里容得下你这非男非女的存在。你既天生是个多情的倌儿,我这厢送了你去,倒是成全了你。待过个年,你成了气候,到时候怕不是还要回头来谢我。”

他最是怜香惜玉的,口中说着,又俯下腰身,在阿珂苍白的小脸上亲了一亲,抱起阿珂小小的身子就要往门外走。

“哗啦——”暗黑的天空忽然一道白光劈过,紧接着的巨雷将破旧矮房震得好似地动山摇。

许是酒喝得多了,周文谨有些发冷,不由将怀中的人儿裹了裹。然而指头儿却忽触到一个冰凉之物,凉兮兮的,膈人骨头,他心中莫名一凛,忙将那物从阿珂颈上挑了出来。

又是一道白光劈过,秒秒间天地明了又暗,他却已然看清——那胭脂玉虽断了半截,然而他怎么会忘记它呢?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那个女人,她被药物发作熏得满面嫣红,尚在哺乳中的两座雪白敞露在四方小屋下,乳樱上滋液汩汩,将他看得再挪不开半步。那是他此生唯一动过真情的女子。他将春欲迷糊中的她欺在身下,看她莞尔婀娜的娇躯被他欺得如波浪般翻涌,而她雪白脖颈上那乱颤的正是眼前这样一根胭脂玉。

他那时心里爱她,只觉得那玉好看至极。口中含着那玉,一遍一遍地唤着她名字:“韩瑜儿、韩瑜儿,过了今夜爷便带你离开……他们欠你的我来偿,我周文谨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然而爱0潮才涌,那外头却忽然脚步声顿起。他抱着尚未清醒的她想要跳窗离开,那女人却忽然清醒过来,拿着匕首步步紧逼,她要杀他……他怎么舍得死呢?他跳窗跑了。

再后来,她被当成淫妇抓起,不知谁人放了一场大火,那胭脂玉便成了她的不详化身。

这些年,但凡安静下来,梦中便是她一道幽幽鬼魅来来去去,扰得他夜夜不得安眠,只得彻夜流连烟花巷陌,吵闹寻欢……

莫非今夜竟是那冤孽前来索帐了么?

周文谨只觉得呼吸都快要不能,双手颤抖着将阿珂外衣急急一扯——那孩子雪白肚脐下果然一抹小小的暗红色疤痕……该死的,竟然果然是她!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啊——,鬼啊——”周二爷一声凄厉绵长,惊动了整座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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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周老太太端坐在正中八仙椅上,惯常笑容和蔼的面容上少见的堆满阴云。阮秀云伴着丈夫周文渊默然陪在身侧,双手绞着帕子,面色好生严肃。

听周文谨萋萋诉说道:“那次儿子并非故意去她房中,只是正好路过,见她双目迷离,有奸人穿着戏子的衣裳正在欺负她。儿子见她挣扎得十分可怜,本是好心进去帮她砸晕那奸人,结果、结果见了她的好,却、却舍不得走开……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千想万想也不想到,事儿才完,那外面就传来动静。儿猜度应是他们步家人存心陷害,本要带着她一起离开,她却忽然清醒过来,拿着剪刀要与我同归于尽,我一害怕就先走了……本是寻了马车要将她救走,却不知谁又放了火、把她烧死了……”

口中说着,想到那女人被众人拿奸时紧咬的双唇,还有一双满是仇恨地清冽眸子,忍不住浑身又起了疙瘩。

老太太一言不发的听完,听到这里不由大骂:“救走?莫非你还想与她私奔不成?她那样不干不净的女人,就是我这一把老骨头入土了,她也休想进得了我们周家大门!”

“是是是,儿子当时年少,心思单纯,如今却是知道自己错了……”周文谨自知理亏,只是头如捣蒜,拼命认着错儿。

老太太气了半日,冷静下来,又抬头向大儿子夫妇问道:“当日你二人也在京城,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周文渊惯是只懂得操持生意,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老太太便拿眼神去瞪阮秀云。

阮秀云被看得尴尬,只得压着嗓子道:“当、当日儿媳正好撞见了,只是顾及周家的颜面,最后便没有去帮她澄清……”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周文渊已经气得咳嗽起来:“蠢妇!你二弟不知伦理道德,你作为大嫂不教育他便罢,却还这样包庇?咳、咳咳……你们、你们真是……冤孽啊!”

“天煞的……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竟然嫁给你周老二这么一个祸害——”二夫人林惠茹早已哭过去不知几回,听到这儿又扯着嗓子嘤嘤哭诉起来。

那声音听得老太头疼,眉头紧紧凝成一道川字,旁侧的婆子赶忙递来鼻烟儿给她提神。好一会儿,才听她幽幽吐出一缕白雾,沉沉道:“罢罢,过去的事情再提无用。那孩子既是步家不要的,此刻若然送过去,他们不喜欢,反而还要埋怨咱们多事。他们步家此番进京定然是要做官的,关系都打通了,我们得罪不起。然而那孩子既是从不干净的女人而出,生就是不吉利的,若是留下,将来长大了又如何安排?……”

周大夫人绞着帕子,难怪儿子那般清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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