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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主。
纪家门庭磊落,家风严谨,当初收养陈适,也是缘分一场,并不是为了日后拿他作交易用。
这条件,他们轻易不能应允,拿陈适的安逸去换自家孙女的平安。
更何况陈适自不知情,这趁人之危的举动,不是正派名门会做出来的事。
当日,纪元海回绝了陈震天的提议,铩羽而归。
可这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
外头人只当陈家不插手此事,那帮匪类更是狂妄自负,赎金都翻了三番。
钱不是问题,怕只怕收了钱,孩子的性命也难保。
纪家与绑匪周旋,交易地点都换了几个地方,仍是不成。
在与陈震天会面后的第三天,纪得被安然送回了纪家。
襁褓中的婴儿睡容甜美,丝毫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一场多恐怖的伤害。
陈家带了话,此番当作感谢纪家抚育陈氏血脉,不让其流离失所。
这一动静下,陈适的身世也算被解开了。
当日纪元海回家后只是与夫人提及一二,并未与陈适道明此事原委,这会儿,都不知该如何安抚他。
左右还是要与他说一番,纪元海将陈适叫去书房,与他商讨。
“你是陈家之后,这事,你早知晓了?”
看他并我惊讶神色,纪元海猜测地问。
“海叔,昨日,他们派人来找过我,我也是刚知道。”
陈适眉宇间藏着复杂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陈震天亲自见他。
以他的身份,离开北堂亲自外出实属难得,这些年他同理着黑道,仇家不在少数。
这只身前来,确实冒险了。
当他出现在诊所时,陈适也是吃了一惊。
但这都没有摊开在他面前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来得冲击力大。
陈适是医生,自然知道那上面的结论是什么意思。
陈震天见他,神色难掩真挚,大哥的孩子终于是找到了,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不负所托。
“孩子,跟我回家吧。”
陈震天威武了一生,此刻低眉顺眼,话语中透着哀求,着实不易。
陈适不语。
当初他流离失所的那些年,怎么从匪徒窝里逃出来的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一昧的躲藏逃避,辗转被卖过很多地方,后来又逃又躲了好些年。
幸得纪家怜惜,才将他收养。
纪家与他,并不是一份恩情那么简单。
纪元海对他的栽培,用心用情。
知他防备心重,自尊心强,从不强迫他,对外宣传是亲戚,陈适喊了他这么多年“海叔”,他也一一收下。
他尊重自己,胜过其他任何。
这份情谊,陈适此生都难以报答。
纪元海对陈适而言,不是父亲,更胜于父亲。
自己的亲身父母,陈适已经记不得几分了,放在心里却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故而陈适喊纪元海“海叔”,喊纪夫人“清姨”,也是敬重自己的亲身父母。
纪家二老不怪罪,却更是欣慰。
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难得。
若纪家有半分为难他,凭着他的头脑,有的是法子逃脱寻找本家亲戚。
可这些年来,他丝毫没有这念头。
现下儿子还小,自己也是成日忙于诊所事务。
妻子离世才不过三年有余,这些变故若没有纪家帮扶,他早已撑不下去。
纪家的恩情,陈适铭记于心。
陈震天见他长久不语,心里顿时起了几分质疑:“是不是纪家不放你,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纪家松口。”
“纪家待我恩重如山。此事,您不说,我并不知晓。”陈适冷声道。
若陈家与纪家做对,陈适显然是站在纪家一边。
“若我决定了什么,海叔清姨定当支持,绝不会出手相阻。”
陈震天这下脸色才如常了些:“那你在顾虑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使命,现下我已有一子,他今年刚满三岁。”陈适环顾四周,“这诊所,您也看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改变什么。”
“那你父亲呢,你母亲呢,陈家的列祖列宗你都不认了?”陈震天怒目相视,可见气得不轻。
“我今天若孑然一身,二话不说便随您回去了。可陈澜才三岁,我不想将他拖进这洪水漩涡中。若他经历我儿时的一切,我对不起拼死生下他的母亲。”
陈适眼含热泪,语气咄咄逼人,“您就当我自私吧,叔叔。”
陈震天无不动容,这一声叔叔,让他碎了心房。
这孩子自小吃苦,这些思虑也是对的。
“纪家的人情陈家会还的,你若不想接,我便接着替你看着,总会是陈家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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