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 S : D D(1 / 5)
她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妲利的手指深深陷入满头的千丝万缕,她揪着头发像是恨不得把根根都给拔了那样。
独自坐在小桥边懊恼,烦心倦目的模样与运河边与周围清静的气氛形成天壤之别,彷彿就她头上有朵乌云似的,任凭烈日艳阳高照也无法穿透。
她对自己太失望了。
今天本该是妲利向酷拉皮卡道别前最后一次的任性。
由于和酷拉皮卡在一起的时光实在太快乐了,所以她默许自己掉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抱着侥倖的心态等待,只要再一天,只要再一晚,只要再与他对望一个瞬间就足够了,可是她却永远等不到满足。
一回头,她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这个猎人给逼到绝境了。
生理上来说,夜以继日的绝状态使她体力透支;心理上来说,接二连三的谎言也让她愧疚不己。
遮遮掩掩的面对酷拉皮卡的信任,这叫她如何瞒得下去?
该放手了。
她准备好了,妲利这样对自己说。
她给了自己一个早上的放纵期限,只为了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接着她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藉着买菜之由,她让酷拉皮卡陪自己上街,去了咖啡店,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商店,还吃了自已从来不敢排队买的甜食。在他的陪伴下,妲利久违的被阳光照亮了些许时间。
这一定是她毕生再不可得的宝物。
那青斑满布的古老河堤、那成群嬉闹的顽皮水鸭,那午餐时的清清小风,捎来秋意也吹散了酷拉皮卡和妲利之间的距离。
是妲利记不得上次白日出门的光景,还是今天的太阳格外温暖?
她已经不想再探究,只想将映入眼帘的景色永远记在心中。
在日头下发亮的金发璀璨夺目,酷拉皮卡的美足以成为这段故事的结尾。
沿着发丝,妲利仔仔细细地用眼睛将他的轮廓描绘一遍,由上而下,又回到脸孔。
此时此刻,少年同样地望向她。
眼神交会,流动的空气中有种无法言喻的香气,时间好似止息于此刻。
妲利觉得他们靠得好近,咫尺之间又隔着天涯。
足够了。
就是刚才,她克制住自己体内扩散开来的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说出口:「酷拉皮卡,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对面的少年没有接话,他的表情有些诧异。
「我从来没有单独跟谁出来这么久过……」她继续说。
真的,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还让别人帮我付钱,谢谢你这样照顾我。」
妲利嘴上不疾不徐的道谢,心脏却越跳越快。
快,快告诉他!
她在心里喊着。
快说,向他坦白!
「我……」
我有话要向你说!
可是,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酷拉皮卡给堵上了。
「你不也没让我付钱吗?」少年突兀地说。
不得已,少女的觉悟变成了沉默。她眨着眼,歪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酷拉皮卡自以为是地把话给说穿了。
「我知道你偷偷把钱塞到我的口袋。」
「哎呀,被发现了!」
天啊!妲利是有偷偷还钱,但这不是重点啊!
「你那拙劣的手脚,是想瞒过谁?」酷拉皮卡斜嘴一笑。
抱着必死的决心,妲利想要将两人失重的立场重新摆回天平上,但她的计画赶不上变化。这一乱,她还收拾不好情绪,只好从实招来:「你啊,职业猎人先生。」
没想到她难得的诚实却成了笑点,一出口,两人不可收拾的哈哈大笑。
笑的时候是开心,但片刻的欢乐换来了她现在的崩溃。
她在搞什么鬼啊?不是都决定好了吗?
而且酷拉皮卡说要去买饮料的时候,她居然还在那边「好」。
好个头啊!
她实在是太不成器了。
扯着头发,妲利想着想着,觉得乾脆一头撞死算了。
本来呼之欲出的话变成了她心里的芒刺,扎得不怎么痛,却让她惶恐。
对妲利来说,酷拉皮卡宛如她的清醒梦。初时的冷漠到熟悉、玩笑的捉弄到真诚、稍纵即逝的美好到执迷不悟,每分每秒她都记得清楚,却毫无自制能力。
适才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事与愿违,妲利还是欣然附和酷拉皮卡的提议,甚至窃窃庆幸。
简直厚顏无耻。
「不,不能这样。」妲利自言自语,好像这样就能催眠自己一样。
好不容易,冷冰冰的锁链有了温度,可那温热反而叫她如坐针毡。
妲利好想好想就这样跟着酷拉皮卡波浪般的身影,随波逐流,随他而去,但这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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