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了命想要让墨玄也活过来。”
常越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我瞒着左祈,带着渡鸦,去进行了各种尝试。那时候我的那种期盼……现在看来,对渡鸦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我无比迫切期盼着自己的小徒弟能回来,但是却忽略了……渡鸦。”
“直到有一天,特管局的一个前台接待员,不小心当着大众的面,叫了她一声。但她叫的,却不是渡鸦……而是墨玄。”
“在那一瞬间,渡鸦就不对劲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无声地落泪。而后,她的举动就越来越奇怪,开始拼了命的想去还原记忆中的墨玄……终于有一天她笑着对我说,‘师父会没事的,墨玄会回来的’”
渡鸦
正在慢慢被杀死。
被自己,也被所有人的期盼。
因为没有人需要渡鸦,大家需要的是墨玄
陆七感觉内心有些发闷,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所以……我……是我……我们,还有所有的人……”
常越的声音哽咽了,他无法再说下去。
左池冷笑一声,语气冰冷而残酷。
“没错。是你们这一声声的呼唤,是你每次带着渡鸦去进行那些尝试的时候,那种热烈期盼的眼神,是你们的那一声声‘墨玄’,慢慢杀死了渡鸦。”
他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在常越的心头。
“左池医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
陆七站起身,有些不忍地说道。
常越却伸出手,拽住了陆七,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抬起头,看着左池,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左池医生,拜托你……帮帮渡鸦。”
“我会尽力。”
左池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凝重。
“但这种自我认知上的精神问题,甚至比任何疾病都要困难。你应该明白,对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我建议你……”
左池揉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最后说道。
“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上次和你说的,最后的手段吧……”
常越叹了口气,眼神黯淡无光。
他知道左池指的是什么,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也最无法接受的结果。
然后,他站起身,和左池道别,带着陆七离开了诊所。
夜色更深了,诊所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单调地回响。
常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陆七默默地开着车,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夜晚,他所接触到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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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池揉了揉莎夏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温柔而自然。
莎夏这才悻悻然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去住院区照顾病人了。
左池看了一眼陆七,然后对常越询问。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这小子脑子转得快,能帮忙出出主意。毕竟……我现在很乱。”
常越解释道。
“嗯,所以,要我做什么?”
左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平静。
“你能再解释一下,在墨玄……不对,是渡鸦身上,现在发生的情况吗?”
常越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困惑。
左池就知道他们是来说这个,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角落的保险箱中,拿出一份病例,扔到了陆七面前。
陆七看了一眼。
病例的封面上写着“渡鸦”的名字。
下面标注着一串复杂的编号。
翻开病例,第一页便是诊断结果:dpd……重度解离性障碍……
病历上明确显示,渡鸦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dpd症状。
具体表现为自我认知障碍。
她对“我是谁”这个问题产生了严重的混淆和不确定感。
无法清晰地界定自身的存在,加上自我需求的减弱,她自身的欲望、情感和需求被极度压抑,甚至趋近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