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你是小幸运(2 / 3)
肖也举起手让人稍安勿躁,起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倚靠在柔软的椅面上,戴拉拉不敢去碰自己的眼睛,可眼睛大概是啟动了自保机制,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淌。
一条棉布手帕在此时轻而缓贴在眼角上,温海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这样闭着眼睛,别乱眨。”
剧烈的疼痛从双眼深处一抽一抽蔓延开来,她点点头,却也开始慌张,在一片黑暗里扯着眼角的手帕,疼得冷汗直流。
疼痛佔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知道眼泪汹涌,顺了太阳穴滑落,一下就从温热转冰凉,冻得她耳廓一路抽疼到后颈。
温海洋的声音还在耳边,但他的安抚没让戴拉拉安下心,随着周遭越来越吵闹的交谈声,唐恬的哭声跟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交杂而来,当救护人员接手的那一瞬间,她恍然间想起——
蒋成城要知道了该有多生气?
——
救护车穿梭在车阵里开得飞快,一眨眼便到了急诊。
戴拉拉眼上覆盖着一层纱布被接下车,回答了好些问题才等来了医生。
温海洋被喊去替她办手续,她安静的躺在一隅,感觉眼睛上的纱布被揭开,眼里刺痛一阵一阵的,还略带着微微的血腥味。
不安在心底蔓延,她不敢多问,默默听着身旁的金属夹碰撞托盘敲出的清脆敲击声。
女医生以一种看透世间惨案的机械式嗓音询问她几个问题后,拿出大量的生理食盐水又冲刷了一次她的眼睛。
食盐水冰凉刺骨,是一种瘮人的温度,浇淋在伤口上,是如蚂蚁一般噬骨的疼。
她咬牙忍着痛,熬过第一波冲洗,额头已经是一片冷汗。
此时温海洋走过来,把温热的指尖放在她肩上,轻声问:“等等警察会过来做笔录,你要我通知谁过来吗?”?戴拉拉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语气有些弱,“打给我??”
见她犹豫了几秒,温海洋便善解人意的说了声,“知道了,我打给他。”
伤口清洗完毕,接着就是点入麻醉药清创。
因为麻醉药的关係,她的双眼模糊更甚,什么也看不清,时间在这个时候似乎被点了慢速度,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
只是麻醉药似乎没有发挥太多止疼效果,她只有昏沉,疼痛却一点一点被放大数倍。
伤口在眼睛里,像是有上千道细碎的刀痕,又麻又痒又疼,深度直达神经末端,再绕个圈,缠绕到脑袋里。
痛楚沿着神经爬满全身,整个人只感觉又涨又热,哪里都不对劲。
很多时候她感觉几乎快挨不住,就把指甲掐入掌心里,藉着另一处的痛来掩盖伤口的疼。
可惜这样的效果只是一时奏效,很快的她便筋疲力尽。
她开始有些恍惚,感觉此刻的度日如年一如她胃痛的那一夜,就在这时候,掐得死紧的双手突然被人给握住,来人掌心温暖乾燥,就这样接住了她不停往下坠的恐惧。
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男人低缓的嗓音,带着柔和的哑,彷彿慈悲的神佛,安抚了她满身的疼痛。
她想抬头去看,却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感觉冰凉的手指被握入他掌心里,蒋成城低沉的嗓音就贴在耳边,“乖,别动。”
她立刻就安分下来,回握住他的手,紧紧不放。
蒋成城把掌心贴在她额头上安抚,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颊,声音却是向着医生询问。
“状况怎么样?”
替她看诊的是个女医生,大概是看见来人竟是蒋成城,原本还平静无波的嗓音显然已经有些不稳,像是极力在压制兴奋,隐隐发颤,“没什么大碍,好险碎片只是刮伤角膜,没有伤到水晶体,但是这几天还是要严加看护,不能碰水,避免流泪,眼药膏跟药水要准时点,三天后再来回诊就好了。”
戴拉拉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身旁男人的声音夹入一丝疑惑,“不用留院观察吗?”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情已经平静许多,加上知道自己并不会瞎,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这人一放松,便就有了其他的情绪。
听他那种好像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口气时,她只觉得好笑,举起手想拉住身旁的人让他别大惊小怪,这时女医生的声音又一次穿过满室吵杂而来,“不放心的话,住个两三天也好。”
“??”
“那好,麻烦你安排了。”
此时女医生应该也是习惯了这男人在场时的威压,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以着医者该有的淡定,朝蒋成城询问,“这三天病人纱布都不能拆,身边也时刻得有人跟着,如果你不方便,我会请护士特别照看。”
“不会不方便,我都会在。”
蒋成城客气有礼的回拒了特别关照,从诊疗床上抱起了戴拉拉,放到了一旁的轮椅上,缓缓往外走。
温海洋已经办妥住院手续,把资料递给他,打个招呼便回去替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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