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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因为这件事情,赶着最近一班车回家了。允生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妈妈握着允西的手坐在沙发上。
抬头看到她回来了,便招手让她坐下,妈妈也久违的同她笑。
允生在允西身边坐下。
允西看了看她的伤,很是心疼的说:「都怪我,我不应该走的,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允生就笑:「没事,姊姊,你回来就好了。」
又问她:「但你这几天都住在谁家了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我住在苏子沫家了。」
「下次不要再离家出走了,我可担心你了。」允生瘪着嘴说。
允西就捏捏她的脸,笑道:「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允生这才又笑了。
她们一家三个人坐在一张小沙发上,虽然有些拥挤,却是允生最快乐的一天。这个家,总算也有家的样子了。
如今,妈妈这也算是释怀了。
允生是真心替妈妈高兴的,毕竟她知道,放下需要多大的勇气。
那天晚上妈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允生和允西给她打下手,还叫上江尚恩他们一家,六个人在饭桌上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妈妈酒喝得多,话也跟着多了,话题围绕在两个女儿身上,从小时候到长大。
听他们又聊回一岁的她,允生笑了笑,和允西说要出去转一转。
「要陪你吗?」允西问她。
「不用啦,你好好陪一下妈妈,江尚恩陪我就好了。」
「那好吧。」
她朝她微微笑,转身出去了。江尚恩也很是自然地跟上去。
好一阵子没有见面,倒也不觉得尷尬。
两人就在楼下门廊下聊天,距离不近也不远。
「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拉下来陪我。」
这是允生看着忙碌城市里忙碌的人,沉默了很久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于是话题就围绕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内容上了。
「没事啊,春天来了,晚上也不那么冷,在外面吹吹风,挺好的。」江尚恩说完,还真就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说他在感受风的走向。
允生好笑的看着他:「你好像老人家。」
「真的,你也感受一下,闭上眼睛,」允生看着他,江尚恩再三催促下,允生还是有些无奈的闭上眼,耳边是流淌的风声、人车喧嚣、细细的雨声,和他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嗯。」允生轻轻点头。
「你现在也很像老人。」他又说。
允生笑了。
江尚恩也笑:「允生,你要笑起来才好看。」
允生张眼看他,而他也在看她。好一会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允生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自在。
「谢谢。」
「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吹着风,哼着歌。
「上次的事,也要谢谢你。」
江尚恩轻笑一声: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你下次可别再喝酒了,发起酒疯来真可怕。」
允生瞪圆眼:「我哪有。」
「好,你没有。但你酒量小是真的,那可是两度的水果酒啊,度数低到不能再低了,你也能一杯倒,真是服了你了。」
允生訕訕笑着。
那天晚上,允生放下对江尚恩许多年来的执着,他还是她的朋友、家人;姐姐也回了家,她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们正式离了婚,妈妈平安无事、爸爸被捕,净身出户。
这个家,在别人看来可能支离破碎,但在允生看来,现在这样,才是最完整、最像样的。
也是那晚,允生在书桌上看到一张姐姐留给她的字条:
「你要去别的城市,姐姐都支持你。」
允生看着字条,笑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她也暂时的相信了未来会更好的话。
平静的日子也确实过了几天。
这几天里,允生忙着申请其他城市的学校,去了很多学校面试,搭的是慢车,有卧铺的那种。那几天,允生坐在稍有不慎就会撞到头在床上和姊姊通电话,笑着说她发生在他乡的那些小事。
掛上电话以后,她会在摇摇晃晃的火车上听着它独有的低鸣声,慢慢地入睡。
允生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回走过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和村落。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睡在火车上面的,只有偶尔在一座城市多停留两日,才会找间小小的民宿,借宿一晚。
有那么几天,她也会停下来逛逛,朴实平凡的古镇,多愁善感的水乡、人声鼎沸的集市、和州市一样忙碌却晴朗的城市??那个名叫魏自清的伤口在他乡的时候终于不那么隐隐作痛。
允生觉得,这些日子像是在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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