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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實指望夫妻骨肉同歡暢(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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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子點頭,氣息奄奄地說:「……也不是特別早,去年秋天她通過……」何

天寶一拳打斷了他的補充,說:「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輝子不說話了。

「那天她冒名頂替,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局?」

輝子點頭,又像補充:「我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誰,咱之前也不……」他說

到這裏自己捂着嘴不說了,只是點頭如雞啄米。

「你到底是共黨的人還是七十六號的人?」

輝子捂着嘴巴,無比爲難。何天寶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不能用點頭搖頭回

答,就說:「用手指告訴我,你到底拿幾家的錢?」

輝子伸出三根。何天寶莫名其妙,問:「共黨、特工總部,第三家是誰?南

京政府的薪水?」輝子搖頭,想了想又加上一根,表示南京政府的薪水他沒計算

在內。

李曉瀅問:「華北臨時政府保安局?」

輝子搖頭。

「軍統?……中統?……日本梅機關?……你說話吧。」何天寶沒轍了。

「我拿共產黨兩份錢,一份是他們北平組織給我的,並不經過他們北平組織

的手,是從天津租界直接發給我;第二份是另外單獨的聯絡人送給我,錢直接來

自延安,讓我監視北平組織的。」

何天寶和李曉瀅對視一眼,他們對共產黨的情報系統有點了解,知道他們內

部比國民黨還復雜,有周恩來的敵區工作委員會和康生的中央保衛委員會兩個系

統,軍委總參謀部又自成另外一個系統,有敵僞軍處、友軍處等名目。各自垂直

聯絡,彼此互相監控。(注:其實土共在延安時期的情報系統比這個還復雜,周

恩來坐鎮武漢重慶、潘漢年往來上海香港,都是自成一派,垂直聯絡。七十年後

回頭看,絕對一本糊塗賬,記錄千頭萬緒,正主兒兔死狗烹,我一個寫 h文的只

能道聽途說信口胡編。)

何天寶忍不住冷笑:「真是失敬,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才。」

「我也就是小玩鬧,北平是八方諸侯交手的地方,我知道雍和宮有個活佛本

人是華北臨時政府的議員,除了國共日本之外,還拿着滿洲國和蒙古國的津貼—

—要不我帶您找他去得了……」輝子看出何天寶要打,趕緊閉嘴,雙手齊出,右

手捂嘴巴左手護心口。

何天寶目露兇光,右手插口袋,握住一小捆晾衣繩。

輝子知道不妙,飛快地說:「何先生,求求您放了我,我保證跟誰也不會說,

我幹這個就是爲了混碗飯吃,我家裏人口多負擔重,我爸我媽都有病我哥死得早

嫂子孩子都扔給我我一個人賺錢要養十來個人吃飯……」

何天寶稍一猶豫,一拳打在他喉結上,打得他說不出話來,用繩子把他勒死,

用炭筆在胸口寫上「漢奸」拖出車外,丟在路邊。李曉瀅開車就走。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車窗上滿是雨滴,北平城面目全非。

車子開到東四牌樓,李曉瀅打開車門,忽然湊過來給了何天寶一吻,說:

「請你無論如何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了……」話沒說完她已經哽咽,就

這麼跳下車。

何天寶只覺一股熱血涌上心口,跟着跳下去,喊:「等等!我有樣東西給你!」

李曉瀅站住。

何天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青玉鐲子,套在李曉瀅手腕上。那鐲子顏色不純但

有種氤氳的氣色,江南風俗,認爲玉器被女人帶過很久才會這樣。何天寶說:

「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東西不值什麼錢,但對我來說很重要。你也要活下去,

等仗打完了,我一定會找到這個鐲子。」

李曉瀅滿臉是淚,一個字也沒說,譁啦譁啦地趟着雨水走了。

何天寶坐在車裏抽煙,雨終於停了,他慢慢地調頭往南開,把車停在胡同口,

很慢很慢地冒雨走回 24號院。

他剛走進西跨院,他們住的院門就開了。

賈敏婀娜的身影站在門洞裏,手中一燈如豆,顯然一直在等他。

何天寶關上門,拉過賈敏,波濤洶涌,滿滿擁了一懷,忽然情不自禁,流下

淚來,連忙把媽媽的頭按在自己懷裏,側臉伏在她頭發上。

賈敏溫柔地擁抱他,仿佛情意綿綿。

何天寶洗漱了,在洗手間拖了一會兒聽着賈敏在房裏,慢慢起身去廚房,從

米缸裏抽出手槍,進房。何天寶側身上炕,用身體擋住賈敏的視線,把槍藏在枕

頭下面,重新躺倒。

賈敏已經躺下了,笑着說:「自個兒快睡啊,別招我。」

何天寶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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