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紗羅帳自圖你一時風流(3 / 7)
市道不景氣,難道遇到一次大吃大喝的熱鬧,人們很快就忘了這段插曲,戀
棧不去,直到下午四五點鍾才漸漸散了。剩下桌麻將鬥得難解難分,看看天
色擦黑,這批人叫着挑燈夜戰,金大爺雙喜臨門,人旺財旺手氣旺,帶頭響應。
何天寶實在支撐不住了,舒六爺勸他回家歇着,何天寶告了個罪先走了。
回到金魚胡同,賈敏開了門讓何天寶進去,伸手把他拉住在門洞裏,飛快地
上了門閂,低聲說:「有客。」
何天寶注意到正房窗戶上有人影閃動,還有譁啦譁啦搓麻將的聲音。他問賈
敏:「你們的人?救出來了?」
「不方便跟你說,請你在院裏等等。」賈敏壓低聲音:「別看到他們的臉。」
「我躲進廚房去?」
「衝牆根坐着吧。」
何天寶想笑,夜色中卻發現賈敏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就聽話地搬把藤椅到
南牆根,對着牆壁吸煙喝茶,頭一次注意到這面牆上爬滿了爬山虎。
過了一會兒正房門響,一片高跟鞋的腳步聲,一羣女人嘰嘰呱呱地走出來,
到院門口話別。何天寶沒有回頭,用眼角瞟到他們在院門口的身影,分辨出其中
有一個好像是男扮女裝。
人們開了院門離開了,賈敏重新關上門,也搬了把藤椅來到何天寶身邊坐下。
兩人並肩坐着對着牆吸煙。
何天寶沒話找話:「今天來的是什麼人?你這麼緊張?」
「你不知道比較好。」
「想不到有人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難道說看到了他的臉就會死?他是美
杜莎嗎?」
「不知道。」賈敏說,「我只知道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
「哦。」何天寶
「二十年代我們一起在歐洲受過訓,他爲了表示全身心投入共產主義事業,
作了化學閹割。」
「啊?」
「放心,他不是我的老情人。」
「我很放心,就是有點不放心你——你們那邊兒再肅反的話,你給軍統特務
扮演過媳婦兒、夠個罪名吧?」
賈敏苦笑不語。:
何天寶衝口說:「我看你在那邊過得膽戰心驚的,不如投降回來算了。」
賈敏側頭拿眼乜他:「我回來你接受?」
何天寶說:「當然。」
賈敏腰肢擺動,臉湊過來靠近了端詳何天寶:「你可別後悔。」
何天寶其實已經後悔了,但話趕話說到這裏,只能說:「只要我做得到。」
「你這話跟沒說一樣,小官僚……」賈敏冷笑,「你這樣的年紀,本該是聽
人家兩句演講就去寫下血書抱着炸彈去死的。軍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把你
教的才二十歲就這麼老奸巨猾?」
「不是軍統教的,」何天寶衝口而出又把後半句「是你教的」咽了下去,賈
敏當然猜得到,面無表情地吸煙。何天寶沒話找話:「我租媳婦兒的錢交上去了?」
賈敏勉強笑着說:「是啊,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來個卷包會的,我們是講信
用的。」
賈敏站起來伸個懶腰,說:「我困啦,先進去了。」賈敏去睡了,何天寶在
院子裏獨坐抽煙,黃昏時剛下了場雨,雖然是夏夜卻有些涼意,何天寶心裏只覺
得無限的悽惶。
他坐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了些倦意,進房睡下。臥室裏黑漆漆的,模模糊糊
地可見一個曲線起伏的身體對牆而臥。賈敏從來不管掛簾子,何天寶今晚也沒掛。
何天寶躺在炕上,閉着眼睛,迷迷茫茫,似睡非睡,黑暗中只聽到雨聲沙沙。
睜開眼,紙窗外仍然一片昏黑,他偷看賈敏,賈敏在大炕儘頭面向他睡着,睡衣
領口鬆開,露出雪白的頸子,還有一彎朦朦朧朧的曲線。
何天寶胸中一陣翻騰,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酸楚和衝動,他用肘撐起身子,緩
緩爬過大炕,湊到賈敏面前。
賈敏迷迷蒙蒙地哼了兩聲,翻了個身,臉離何天寶近在咫尺,一股香氣撲面
而來。
何天寶的腦子裏轟的亂成一片,只覺得眼前的女人無比誘惑,強忍着不動。
窗上傳來窸窣的聲音,大概是風吹樹葉敲窗。
賈敏忽然低聲說:「小寶。」
何天寶聽到她說話,如遭雷擊,渾身僵住,瞪大了眼睛,猜測母親是醒着還
是說夢話。
賈敏低聲問:「窗外是不是有人?」
何天寶說:「是。我們現在脫了衣服……作戲給他看。」
賈敏含含糊糊地說:「慢點兒,慢點兒。」自己脫去了上衣。
月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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