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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母冤仇氣不息(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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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敢頂着千夫所指跟汪先生幹革命,就不怕殺頭掉腦袋!”

“何先生你誤會了。”輝子又摸出一顆子彈遞過來,解釋:“這樣的才是真的子彈。我們一會兒用的子彈都是去掉了彈頭的。”

何天寶面色陰晴不定。

前面忽然響起槍聲。

何天寶跳下車子,站在路邊看,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們的車子停在騾馬市大街邊上,前面一百米就是騾馬市大街和宣武門外大街的交叉口,一個短發女子跑過路口,看身形正是何毓秀,右手拿着把短槍,邊跑邊向後開槍。何天寶覺得姐姐的步伐有些古怪,仔細辨認,她右腳的鞋襪似乎染成了紅色,應該是受了傷。

何天寶望着姐姐,腦子嗡的一下變成了蜂窩,無數念頭亂紛紛呼嘯來去:是誰在跟姐姐交火?軍統的人、北平的人還是南京的人?姐姐暴露了,但是暴露到何種程度?我是不是撇清關系繼續潛伏下去?

耳邊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是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何天寶轉頭看,輝子也下了車,雙手握着一把手槍指着何天寶,兩肘架在車頂上,神情緊張。

何天寶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可能唯一的機會,他本該立刻制服輝子,奪車救姐姐的,只是這個他冷眼看輝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輝子的臉上仍然掛着北平人的溫和笑容,掏出一副手銬,放在車頂往前一推,手銬滑到了何天寶這一側,說:“何先生,我還是那句話,真金不怕火煉,如果您是清白的,就自己去跟上面的人分辨吧。”

何天寶拍車頂,厲聲說:“你好大的膽子!”

“聽說您是文官,何太太更是留洋回來的女學生,怎麼會隨身帶着手槍?”

“你說那開槍的女人?”何天寶冷笑:“誰說那是我太太了?你自己不是說了,日本特工在抓抗團的人。”

輝子憨厚地點頭:“既然這樣您就更不必擔心了,別讓我難做。快戴上手銬上車,不然等一會兒日本人來了,我就只能先斬後奏了。”

何天寶就是想拖到日本軍警趕來,沒想到輝子竟然敢威脅要當場槍殺他。但他知道這種時候嘴上不能輸:“先斬後奏?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斬我?到時候汪主席問起來,你猜,你上司是自裁謝罪還是宰了你頂上?”

兩人正在僵持,忽然旁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天寶!”

兩人轉眼去看,一個穿白色旗袍的美貌女人站在路邊,化着濃妝,鮮紅的嘴脣又驚又怕地顫抖,直勾勾地看着他們,正是早上何家姐弟在大柵欄見過的那人。

那女人飛跑過街,撲到何天寶懷裏,用後背擋在他胸前,轉頭衝輝子喝道:“光天化日的你拿槍對着他……你們……你們北平還有王法嗎?”

何天寶先是一愣,本能地用手攬住那女人的背,軟玉溫香抱個滿懷,那女人低聲說:“不想死就假裝我是你媳婦兒。”

女人因奔跑而喘息,裹着乳房的絲綢摩擦在何天寶的胸膛上,心心相印,他瞬間知道了這女人的身份,感到自己的心髒不可抑制地狂跳。

女人轉身攔在何天寶身前,展開雙臂,怒視輝子,像只保護幼崽的母獸。何天寶癡癡地看着眼前烏雲般的頭發。

遠處的何毓秀也看到了何天寶和那個女人,愣了一下,向他們舉起槍。輝子舉槍要打何毓秀,何天寶挺身向前,用左邊的臂膀遮住那女人,右手打低輝子的槍,何毓秀恨恨地看了何天寶一眼,轉身逃進了一條胡同。

幾個騎自行車持槍的便衣追過來,朝着胡同口裏亂開幾槍,跟着追了進去。

輝子看何天寶,何天寶恢復了急智,低聲說:“你想暴露身份嗎?”

騾馬市不算繁華地段,但光天化日的,周圍迅速聚攏起一些看熱鬧的人。輝子迷惑地把手槍藏進袖口,問那旗袍女人:“你是……何太太?”

何天寶終於回過神來,哼了一聲:“廢話!”

輝子問:“那剛才那個開槍的女匪徒是……”

何天寶說:“我要是認得,不就是軍統特務了?”

輝子尷尬地合上手槍的保險,避開周圍人的目光,插回腰間,走過來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說:“何先生,何太太,今天一場誤會,實在對不住了。兩位請上車,上車再說。”

那女人對何天寶說:“我不坐他的車!”

何天寶板着臉對輝子說:“鄭先生很抱歉,內人今天受了連番驚嚇,我們就先告辭了,其他事情改天再細說。”

輝子倒也光棍,點頭說好,殷勤地說:“兩位稍等,我去叫洋車。”

何天寶說:“不用麻煩了,誰知道你在車上又搞什麼名堂!我們自己走路去——你喜歡盯梢就跟着!不,我勸你還是搶先到飯店去檢查我們的行李!小心,我那箱子裏藏着重慶的特務!”

輝子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說:“是我魯莽了,我明兒上門去負荊請罪!我們給您備了房子,在金魚胡同24號,行李這會兒應該已經送過去了,這是鑰匙和地址。”

何天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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