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教皇陛下(1 / 2)
一踏入红色布幔,我的视线一度无法适应要比刚刚那个阴暗走廊要亮许多倍的光线。
像是太阳光的光线从上方洒落下来,照亮这个空间。但现在明明是夜晚,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离布幔大约十公尺的距离有两阶楼梯,上面的檯子中间有个很巨大的椅子。
一名在年末弥撒台上看过的那名穿着一身宽金边白袍、戴着白色象徵教皇身分的高帽,高帽上垂掛一块白色布遮住一半脸、约六七岁的小孩子。他坐在一张舖有许多层红色坐垫的金漆木製宽大椅子上,一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脸看我走进去。
我按修女们和拉格尔提醒过我的礼仪低着头不去看教皇的脸,慢慢地走到他前方的阶梯下。一站定到他面前,我便行了礼、并按照规矩问候教皇后跪在地板上。
「过来。」他说,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语气却是相当的威严。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见我没动作,伸出手比了个招我过去的手势。我有些不解,虽然规则上说我们不能踏上台阶靠近教皇,但既然是教皇的指示……我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慢慢地踏出脚步。
教皇让我到他的面前跪下,接着以我猝不及防的速度伸出手捉住我的下巴,打量我好一会儿,我被这举动吓到,却也不能怎么样。
在他摘下从帽子垂下遮住脸的那块白布打量我的同时,我居然感到恐惧,但跟拉格尔或米凯尔、甚至是闇族我的恐惧不同……是一种对于比自己还高等的生物所自然產生的敬畏而畏惧的心情。
教皇难道有第一代天族的血统?
「嗯哼。果然是一样的脸,看来那人是你没错。」教皇放开手后咳了一声,接着他用的语言变成我在教廷里常听到的拉丁文,而非之前那个拗口的那种。
一样的脸?「跟谁一样的脸?」我直接问出口,忘记该有的尊敬语气,问完我才后悔是否太失礼。
「哦,那女孩有过来露脸与吾打招呼,只是吾并未透露给教廷那些小孩子知道。」他很随意地解释,我吓了一大跳。
「您说入侵走廊伤害米凯尔大人的那个闇族女孩!?」我震惊地确认。
「她跟吾下了战帖,看谁会在这个时间线中赢得你。」教皇继续若无其事地解释,但内容听起来根本不是打招呼说嗨而已。
「请问……时间线是什么意思?」
「萨利叶不是让你看过了吗?他的能力能看到不同时间线,自然那女孩也能穿梭在不同时间线。」教皇仍然用那个云淡风轻的语气叙述萨利叶那可怕的能力。「想想这代的米凯尔也差不多该知道这些事了,既然吃了苦头就比较好说了。」教皇似乎并不在意米凯尔受伤的事,不过我也不好评论,毕竟我一点也不瞭解他们教廷里的状态。接着教皇给了我指示:「叫萨利叶出来,该是让他直接跟吾谈谈了。」
我又愣了一会儿,才说:「现在我无法直接呼唤他……他的状况似乎很差,几乎都是在沉睡的状态。」
教皇用他那张如瓷器般白皙、金色睫毛下淡金色的眼瞳冷淡地看着我的脸,接着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脸、灌入灵力。
我不但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也被他那纯粹到难以负荷的灵力压迫到难以适应,发出不适的声音。
并没有过很久,我感觉到萨利叶被唤醒,教皇的灵力似乎给了他帮助,他叹一口气──接管我的身体,正确来说,只有嘴。
『又见面了呢,天族后裔。』他用我的声音和我的嘴说道,向教皇打了招呼。
教皇的手放开我的脸,向后靠在他的宽大椅子上。「你身为正统天族居然输给那女人的力量,反过来被她吸收?当初一发现就做了处决,却没料到她留下的力量居然还是在红家的子嗣中流窜潜藏在深处,而你竟还依附到继承她力量的子嗣身上,怎能如此愚蠢。」
『吾只按照与吾相容之力量寻找宿体,怎知竟会在人界遇上直接继承主神阴暗面之后裔,甚至迎来最不想见的未来。』我可以感觉到我正在苦笑,无奈的心情充满着我。『继承到主神阴暗面之力量本非吾之本意,见此最不想见的发展也是无奈。』
「也就念在继承那力量并非你本愿,吾才会花了如此多时间就为了遵照天族大人的指示,依照你的请求让你徘徊在人间直到你的力量完全消灭,结果竟败在这个没有清乾净的老鼠身上,还走向这个最棘手的未来。」教皇似乎有点不悦,身边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天族们直接将你撕成碎片。」
萨利叶继续苦笑:『失去一片飞翔之翼已是痛苦不堪,若非护卫长的阻止,痛苦至极的吾大概也会唤醒主神阴暗面罢。』
教皇咋了下嘴,「的确,那力量麻烦之处便是若不妥善处理就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放弃继续追究这个话题,教皇又说:「如今你曾提过的不祥未来正在实现,还知道什么就尽快告诉吾。」
萨利叶透过我的身体摇了摇头,『汝让吾于此交谈越久,那力量的影响越大,能知的事吾爱已知,她与汝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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