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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 第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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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她老人家是喜丧。

于锦芒不认为是喜。

那是她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痛。

于锦芒一手拎鸡蛋,一手提着白条鸡,一脚踹开姥姥家的木门,大喊:“姥姥!我回来啦!我来看您啦!!!”

她往堂屋跑,隔着一层纱帘,姥姥咳了一声,声音模糊:“妮儿?”

太阳晒得于锦芒眼珠子发烫:“哎!”

纱帘掀开,于锦芒看到姥姥笑眯眯的脸。她个头小,足足比于锦芒低了一头,这时候的姥姥的背还没有开始驼,腰也没弯,站得直直溜溜,太阳一照,姥姥的脸红润又健康,声音也洪亮:“你咋来了啊?”

于锦芒举着那鸡蛋和鸡,大声:“我想您啦!”

“知道啦,”姥姥笑,招手,“别那么大声,我耳朵还没聋呢,妮儿,先被你个小崽子给震聋了……呀,快点进来,外面那么大太阳,咋还拎着鸡蛋呢?咱们家鸡会下蛋,我有鸡蛋吃……”

于锦芒一弯腰,低头,她拎着鸡蛋的手握住姥姥粗糙的手指,摩挲几下,紧紧握着,舍不得放开。

她说:“嗯。”

姥姥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上次你表姨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一箱奶呢。我给你留了几瓶,剩下的给你舅拿走了……”

她熟练地开衣柜,拿出藏好的几瓶奶,献宝地递给于锦芒:“正好,你来了。”

于锦芒捧着那奶。

和六个核桃包装一模一样,名字却是八个核桃。再看保质期,已经过期俩月了。

姥姥哪里知道,她是老人了,老人眼里,哪有什么保质期不保质期的,都是想留给小外孙女吃的。

还有一大包喜糖,装进塑料袋里,和巧克力啊炒花生啊装在一起,天气太热了,热到糖都融化,粘粘乎乎地和糖纸粘在一起。

都是姥姥参加了一次又一次喜宴,拿到了喜糖,也舍不得吃,只记得小外孙女爱吃糖,所以特意留给她吃的。

姥姥有些可惜,她见不得浪费:“哎,你要是再早点来就好了,前几天你大舅妈给我送了桃,我还想给你留着呢,结果天太热,不经放,一放就要坏……等傍黑,我再带你去买鲜桃吃。”

于锦芒握着姥姥的手,说:“是我来太晚了。”

——哪里有什么过期呢?

——不是东西过期,是她来得迟了。

爱没有保质期。

于锦芒眼睛发红拧开八个核桃,仰头,毅然决然,咕咚咕咚地喝。

两小时后。

咕咕噜噜。

于锦芒虚弱无比地坐在诊所的板凳上,肚子翻箱倒柜地叫,她已经虚脱了,现在连去卫生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凄惨无比地吊着吊瓶。

至少还有半小时才能打完这吊瓶。

她痛苦地闭上眼,手攥成拳。

“……垃圾山寨厂家,”于锦芒有气无力,“真该把做山寨食品的人都拉出去砍了。”

“你当你是皇帝?”

居高临下的一句话,令于锦芒抬头。

本该在济南的路世安,此刻正从容地站在诊所门口。和精神萎靡的于锦芒不同,他容光焕发,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运动套装,清爽又干净。

他的话却没那么干净:“别说’都拉出去砍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只能实现’拉出去’这仨字吧?”

于锦芒虚弱:“你再这样戏弄我,等我休息好了,我就去济南,我要去找小路世安,我就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也别想活,大家要死一起死,一起给我丢脸,都得死。”

路世安忍俊不禁,他走过来,递给她一瓶药:“吃这个,吃了肚子就不痛了。”

于锦芒倔强:“……我不吃,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路世安说:“一粒就好了。”

于锦芒瘫坐在诊所的冰凉金属座位上:“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能丢。我不吃药,等会儿还要姥姥摸我头。”

路世安点头:“挺好,再不吃,等会儿阎王爷摸你的头。”

清溪 淄博肉火烧

于锦芒目前还不想被阎王爷摸摸头。

一瓶过期的八个核桃,威力的确大到令她腿脚发软。她整个人软塌塌病恹恹地斜斜依靠着金属座椅。姥姥刚才一直陪着她,现在不在——晚饭时间到了,她得去街上给亲亲小外孙女买香喷喷的鸡汤和鸡肉包子、大烧饼吃。

于锦芒虚弱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我快死了——哦不,于胜楠快死了。”

要命。

看她这样凄凄惨惨,路世安竟然还能笑出声。他靠近于锦芒,倒了一粒药,示意她张嘴。于锦芒纲要拒绝,又听肚子咕咕噜噜地叫——她登时面如菜色,心不甘情不愿地吞下路世安投喂的那粒小药丸。

幸而路世安没有继续逗她,他坐在于锦芒旁侧。大夏天的,暑热气还没退,这时候生病的人少,诊所里的医生在诊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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