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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地锦看出李有间不是烂醉,她正处于酒精上头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时期,于是赵地锦默默地跟在身后,帮她锁门并拾起地上的包。
李有间在黑暗中毫无视线障碍的问题,独自跑掉了,独留赵地锦在墙壁上摸索灯光开关。
当日光灯一打开,彷彿嫌房屋外皮还不够吓人似的,内部维护状态也很糟糕,至少,作为一个室内设计师住的地方,让赵地锦感到非常不舒服。
李有间怎么会对住宅环境如此没有要求?
灰白的墙配着褪成黄色的蜂格地砖,几个纸箱子没有拆开就杂乱地堆叠在客厅里,凑近看,箱子上面还黏着台北的送货地址,似乎签收后就一直搁置着。
家具老旧得像是同房子患难与共,其中一张椅子的桌脚起皱了,一看就曾遇过水灾,半开放的厨房留有八零年代的抽风机,扇叶表面的陈年油垢狂野地延伸到半面墙上,目光所及的物件里,岁月的痕跡皆毫无修饰,唯一称得上新的,只有一组放在桌上的茶具,赵地锦看了两眼,若有所思。
楼梯上的灯光打开了,楼梯旁有着刚刚李有间随意乱拋的鞋子,一面正,一面反。赵地锦将鞋子照着应有的顺序排列后,才脱下自己的球鞋,走上二楼。
门半掩着,推开就看见李有间东倒西歪,正吃力地脱着裤子。
这个人重心大概就没稳的时候。赵地锦过来搀扶她,二楼只有一张简单的大型单人床,绘图平板放在床旁的矮柜上。
没想到这段时间她竟然都在这种环境里做图纸。
赵地锦确实有猜到李有间现在过得不好,但没想过她会过得这么困窘。
赵地锦擦去汗水,室内温度预估超过三十了,看李有间毫不在乎又开始脱起上衣,她猜这人平常也是一回家就习惯性脱成这副德行。
赵地锦抬头看见一台型号很旧的空调,四周摸索哪里有摇控器。
〝班长你在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为什么翻我柜子。〞穿着内衣内裤溜搭的李有间跑过来问赵地锦。
〝你告诉我,这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赵地锦指了指这些寒酸的家具。
〝你这个小偷怎么还敢问反过来嫌弃屋主?〞李有间胡言乱语,她双手插腰。〝我警告你,不准劫财!只准劫色。〞
〝李姑娘,你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节操,要不要反省一下?〞赵地锦找不到遥控器只好再次面对这个醉汉。〝你家很热,能不能开个冷气调温?〞
〝喔,热了是吧。〞李有间拿起一台桌上小电风扇,打开了对着赵地锦吹。
〝……〞赵地锦看着左右摇摆幅度狭窄的小电风扇,好像连它对这窘迫的环境都只能摇摇头。
〝你就想靠这个度过炎炎夏日?〞赵地锦指着冷气,李有间说那个早坏了。
〝……〞
〝…我热了就冲澡,正好不用开热水。是不是特别精打细算,特别值得娶回家压~〞
不觉得这是精打细算,一个工作那么久的室内设计师住在这种环境里,就像是画家用着骯脏的染色盘,看不到对工作态度的半点要求。
赵地锦是一个特别怕热的人,汗腺也很发达,此刻已汗流浹背,她利索的褪去上衣将其摺好放在矮柜上,打开盖着报纸的窗缝,只着运动内衣给夜风吹着散热。
李有间赶紧用手把眼睛遮起来。〝班长怎么把衣服脱了!〞
〝……〞瞧这个穿着内衣裤晃来晃去的人说得是什么话。
赵地锦懒得跟醉汉纠结,一把将娇羞扭捏的李有间推进浴室并在耳边提醒她好好洗澡才能上床睡觉,赵地锦期望她能冲个冷水快快清醒,却注意到与自己肢体接触的李有间耳根子是真的越来越红了,神情也不自然,似乎越来越靠近她?
赵地锦感觉到李有间的鼻息吹过脸颊,立刻将双手从她的肩膀上松开,拉开彼此距离,并在转身离开浴室前,帮她把门关上了。赵地锦记性很好,上一次会客室里对李有间的违和反应也是留了心,这前后一推敲,答案似乎就浮出水面了。
浴室的水声开始哗啦啦作响,赵地锦看着加大单人床,这个距离是躲不开肢体接触,或许现在去找间酒店睡会好一点。
冷水对着脑门大力冲刷,李有间已经渡过酒精上脑无所不能的时段,虽然思绪转得还不够快,但足够她琢磨出赵地锦的反应是对自己的性向已经有所察觉。
喝醉的李有间直截了当承认对班长有一种曖昧的好感,没有好感的话她干嘛去快闪店免费当帮工又干嘛为了赵地锦一句建议就日日忙着建模组做动画,不图多点相处的机会,难道图一餐庆功宴?
不过鹅肉很好吃,多来几盘还是挺好的。不对,我离题了。李有间晃晃脑子,赶紧把带偏的思绪带回来。
李有间觉得自己胆子还是略大了点,看看爬墙虎工班那些男人,谁敢用那种眼神看班长?
李有间不难过被拒绝,这只是曖昧不明的好感。但她怕被赵地锦误会成是带着不纯的动机才要她留下来过夜,不只是建立起来的友谊会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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