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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菁和大狗的出生是在肯亚奈洛比的一家公立医院。她的父母亲皆是台籍。父亲是动物保育的学者、母亲是个艺术经纪人。因为父亲的工作关係,母亲也一起来到肯亚。他们在肯亚大约住了十年的时间。当时肯亚的每个產业,不管合法、不合法的都充满了美好的愿景,像是过去民国70年代的台湾。多元性的生物自然生态栖息地和潜在的发财机会在这里两者并行。小菁的母亲產后不久,就发现当地富人对于艺术品的需求,凭着以往经营艺廊的经验在奈洛比发展她的事业。不用说生意当然蒸蒸日上。小菁的爸爸时常去图尔卡纳湖国家公园之类的地方去观察动物,往往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所以兄妹俩大多时候都是与妈妈待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喜欢妈妈,对于妈妈从事的工作自然得產生兴趣。据小菁所说,她那时看过高更(eugènehenripaulgaugu)的作品≈lt;沙滩上的大溪地女人≈gt;(tahitianwon,oronthebeach)出现在奈洛比艺术品的拍卖会上,我跟她说不可能。我记得那幅作品很早就被法国的奥赛美术馆收藏了,但她仍一直强调这是真的。好吧,那就当它是真的吧,我说。
「我们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一片白墙上一张一张被掛着的画。我们会拿起画笔,大概就是受当时的影响。
「我大概是6岁开始画画。当时喜欢画妇女带着小孩的样子或是一些比我年长的少女的表情。我想一定是这些画面会让我想起自己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们已经很常待在一起了,但我仍想要更多一点,甚至曾经想过如果能永远都在一起就好了。」小菁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几秒鐘,然后继续说。
「我与妈妈相处得愈多,大狗就愈少。妈妈认为大狗的个性比较沉默独立,所以给了我几乎两个人份的爱,这是连当时是小孩子的我都能明显感受到的事,所以大狗不可能没有任何感觉,对吗?儘管如此,大狗还是很安静。他总是安静得在画画,他喜欢画动物。尤其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描摹爸爸在国家公园拍下的动物照片。他会把各个动物分门别类:狮子、河马、鱷鱼、长颈鹿、大象……。然后在大大的白纸上每次只画一种动物。他的画很有趣,动物的形体好像是用一个个色块拼贴而成,没有什么身体的曲线,像是只照着心里印象去画的只有他能看见的动物。老实说,我很喜欢他的画。如果他能一直这样画的话,该有多好。妈妈认为大狗没有绘画的才能,儘管不会阻止他画画却常常建议他学习其他的才艺。大狗仍是固执得画,对其他事物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小孩子应该比较喜欢与朋友一起出去玩吧。」
「我可以想像。」
「对吧?我虽然喜欢画画,不过如果要我选,我一定会选择出去玩。奈洛比的天气一向很好,虽然治安有点差。是说我在那时候也没什么可以玩在一起的朋友啦。不过……大狗偏执的努力并没有让他获得正面的回应,大家都觉得他只是喜欢画画,把他的行为当成一种可爱的兴趣。准确得说,就是不当一回事。他大概随时都可能会放弃,妈妈以轻松的语气说道。好像她看过太多这种人似,我听了真是生气。相反我的画却获得太多的讚美了。印象中,只要我有参加的绘图比赛都是优胜。随着作品愈来愈多,我渐渐有了神童之类的称号。甚至有人与我妈妈商量要买我的画。你不觉得疯狂吗?竟然有人要买一个不满十岁女孩的画欸?我并不是觉得自己画得不好,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得到正确的评价。这点大狗也是一样。说到底,绘画不是竞技,不是吗?为什么要分什么高低呢?你喜欢我不喜欢又有什么关係呢?我仅仅是个得到太多人喜爱的幸运儿,因此一直顶着神童的皇冠。当然受到大家的讚美,我也很开心。这是自然反应,不是吗?我当时虽然有点疑惑,但就像住在奥林帕斯山上的神祇一样迷恋这样的自己。我与大狗一样画着画,却朝向不一样的方向失控得前进。简直就像资本主义社会中,你想像不到会赚那么多钱的人那样继续赚更多的钱和你无法想像的贫穷生活是如何愈来愈贫穷。即使他们已经窘困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他们仍然持续失去。
「大狗后来愈来愈少开口说话,就像空气一样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画画。他还是会去上学,但学校的老师都说他在学校与人相处的情况相当糟糕,几乎不会与人说话,当然也没有任何朋友。妈妈带大狗去找了几次諮商师。諮商师说大狗几乎不愿意对他们说什么?他们没有办法。看着大狗那些动物的画,他们也无法真的明白什么。他们猜测大狗有亚斯的特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爸爸后来察觉到大狗不正常的沉默,为了这个与妈妈吵过几次架。他觉得这都是妈妈疏忽大狗心理状况导致。遇到-吵架-离开,每次都是这样的循环。大狗仍然喜欢爸爸从各个自然生态区带回来的动物照片,但只有照片。与爸爸的对话也非常得少。鸵鸟、大象,他渐渐变得只说一些自己喜欢的单词。他像是独自住进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空间,大家跟他说的话都被隐形的墙自动得挡在了外面。最后,连语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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