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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蒋丞封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有股认命般的心情离开镜子前。回到房间换着制服时她想着雷馥萱只是友善的那一方吧。
我当然也知道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友善的。这几天我也隐约可以察觉到这个新班级的同学似乎真像雷馥萱所说的都挺好相处……但我的旧班级一开始也是让我这么以为。
『真的很抱歉,我女儿太不懂事了,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她。』
蒋丞封坐在床上想起江阿姨当时带着江庆茗来家里跟他们道歉时说的话。
大人们永远都是这么解释小孩的?年纪小不懂事。
但我很多、很多年后发现,诸如此类的不懂事也如家常便饭的发生在成人社会里,只是大人们比较不会採取如此直接的方式。可能就是他们所谓的圆滑吧。
我们就像种子,你是苹果树,最后结出的就是苹果;你是橘子,最后就是结出橘子。
或许人不这么绝对,可是你要相信,恶劣的人,除非遇到非常大的打击与相当大力的扭转(也不见得因此能去除劣根性)否则就算长大有所改变,那份恶劣不会改变。
而人类都有劣根性。
当然也别每一个都说到劣,就是缺点而已。严重一点叫缺陷(不一定有救),彻底没救了就叫恶劣。
礼拜六伊藤跟哥哥伊藤敏郎真的来了,爸爸便开车带他们到大雪山,顺便避暑。本来蒋丞封很想邀请雷馥萱,后来想到一些过往于是放弃。
「我表姊很可能会来台湾读大学。」在等待爸爸准备烧酒鸡时卉子说:「说顺便也想来这里学学中文。」
「咦?她不会中文吗?」蒋丞封问。
「很烂,烂到爆的那种,但她说她以后想在菲律宾当中英文老师。」
「那她来你就有伴了。」
「烦死了……连电话跟写信都会吵的人,我不敢想像她来了会变怎样。」
「但你们还是会一直写信。」
她傻笑了起来,老实说蒋丞封真羡慕她有个人会陪她打打闹闹。蒋丞封不是非常阴沉的女生,跟卉子交往是她最活泼也让她感到最快乐的一段友谊,可是在她国小五年级面临卉子毕业时蒋丞封突然意识到,我们终究会有各自的人生与不同旅程。
曾经有个人带给她像卉子一样的感觉,他们什么屁话都可以聊,什么事都好笑。这样形容有点笼统,蒋丞封喜欢搞笑的人。起码在卉子身上她有一个认知?搞笑的人很单纯,很快就可以因为一句好笑的话、好笑的片段逗到哈哈大笑出来消化负面情绪。还有他们看事情总是不太一样,想法也很奇妙。
就因为我意识到卉子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曾予瑛深深吸引了我,让我想太多、太远了。
「你有已经想好高中要拚哪间吗?」在吃着没什么酒味的烧酒鸡时卉子问。
「还没……你决定要拚哪间?会来台中吗?」
「我爸妈希望我还是选南投的学校,虽然我超想来台中,但我妈说我这没大脑又懒惰的傢伙去住宿的话只会拖累别人。」蒋丞封笑个不停。「怎么会有老妈这样说自己的女儿?我每个礼拜一也是会帮忙去等垃圾车好不好!」
「骑脚踏车去等,明明就在巷子口而已。而我真的不了解,骑脚踏车有比走十步路轻松嘛?」敏郎吐槽问。
「这是你永远不会懂的懒人思维,脚踏车踏两下就滑行过去省二至三步。」
「难怪莱恩会甩了你。」
「你很机车馁!谁叫你说出来的!」
蒋丞封讶异的说:「你们分手了?」
「我以为你知道……」敏郎表情很窘的说。
卉子舔舔唇说:「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在你经歷过这些鸟事后,我不想带什么不好的消息给你,而那也不过就是一段感情的结束。」
「可是你很难过吧!」
「其实还好啦。反正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在升高中后可能会变心,你要一个这么有女孩子缘的人不变心跟点石成金一样难,我也不是炼金师。」蒋丞封握住了她的手。「别这样,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跟你说,你不用去自责,你也还有很多情绪尚未消化,没有义务责任去关心他人。就像那也是因为我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不然,搞不好我也没办法顾虑到你的心情拖着你哭诉七天七夜。」蒋丞封笑了出来。「真是幸好我没跟他上床……」她小声的说这句。
「莱恩会跟你要求这种事?」因为这里太安静,蒋妈妈还是听到的微皱眉头看着卉子问:「他不知道你才国中生吗?」
「就……我现在比较想说的是拜託阿姨你不要跟我妈讲这种事……」卉子一脸挫塞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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