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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白嫖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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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自知理亏个屁!这位爷疯起来是真的能拆家烧房子的。他堵在霭烟阁门口,嚷嚷着霭烟阁收了钱不给嫖。管看门的门房,和管接客分配姑娘的巧姐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大吵大闹的时候,朝议大夫还没起身呢,以至于他们想给苏妙妙通风报信都不能够。

乔寰贴着苏妙妙,跟屁虫一样跟着她挤进了绣房,熟门熟路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甚至还反客为主地招呼她:“来,喝茶。”

看着乔寰和煦却又不怀好意的笑脸,苏妙妙的无奈和嫌弃之中,居然又夹杂了一丝莫名的……欣慰?

瞧瞧,小孩长大了,学会省钱了,竟然还记着账上还有一晚没消费,看来上次的“四百亩教育”很成功。他挑了清晨时分,霭烟阁人最少、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找上门;他抓准了门房与巧姐不敢把事情闹大,又吃定了他们不敢拿霭烟阁的名声去赌,于是并没有强硬打砸破门,而是嚷嚷霭烟阁做生意不讲信用云云,逼得巧姐只得放行。

好智谋,好手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三个月后的乔寰不再是那个横冲直撞的少年郎了。要不是他这些智谋手段都用来对付自己,苏妙妙简直要老泪纵横道一声“孺子可教”了。

她不搭理乔寰,背过身去不看他。乔寰涎皮赖脸地倒了两杯茶,自顾自地说:“田大夫都快六十了吧,真是老当益壮。”

苏妙妙仍是不说话。

“田夫人当真是可怜。她正忙前忙后为长孙女相看夫家,可是丈夫居然夜宿在霭烟阁销魂窟里彻夜未归。”

“请不要议论妙娘的客人。”苏妙妙冷冷道,“乔三郎宿在这‘销魂窟’里头彻夜不归的时候,田大夫可未曾置喙分毫。”

被苏妙妙怼了,乔寰却更来劲了。他再接再厉:“小爷尚未娶妻,娶了之后自当与正妻举案齐眉,绝不会再宿娼狎妓……”

“哈哈。”苏妙妙终于绷不住笑了。

她拍着桌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这下瞌睡是彻底被笑醒了。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看了乔寰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她摆明了不信,乔寰也不生气。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食指表示否定:“不要说小爷了,我只问你:妙娘,你心中对田夫人可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好,你要说田大夫,我就好好跟你说说田大夫。”苏妙妙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田大夫十八岁娶妻,如今的田夫人是原配正妻,出身名门,育有两子三女。妙娘说得可对?”

“不错。”乔寰点点头。都是京中体面人,这些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长安城的官场说大也大,但真要说起来,就如同一个小村落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的事都瞒不过别家。

“你当田夫人是什么人?身为官宦小姐,田夫人的使命就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至于丈夫的怜爱疼惜——对不起,数量有限,娇妾美妓尚不够分呢,你真当田夫人会想要吗?她早不在乎了!”

乔寰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苏妙妙说得口干,喝了口茶水,紧接着又道:“你们把女人想得太狭隘了。总说女人如水,柔弱、不堪一击,可是妙娘却认为,水才是最坚韧的。山里的溪流,遇到什么石子儿都淌得过去,遇到什么艰险阻碍,天长日久也能把它磨穿。妙娘如是,田夫人亦如是。”

“可也有那些夫人管得严的。我阿嫂就不准我阿兄出来嫖!”

苏妙妙再次笑出了声。

“两种可能性。”她故弄玄虚地晃了晃手,竖起两根手指头,“一则,那些夫人还未有生育,或者子嗣不够,这才不让丈夫眠花宿柳。二则,……”

她重新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乔寰:“你阿兄人缘不好,人家不带他来这儿玩。”

乔寰颓然地坐下,意识到苏妙妙真是眼光毒辣,一针见血。往日她名声好,在风月场中被人称为解语花、忘忧草,不是因为她不知道,只是因为她把那些伤人的话都藏在心底里不说罢了。

在这个时代,嫖娼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最有力的证据便是,平康坊就建在长安城最靠北的地方,跟皇城隔两条马路的功夫。说白了,官员们下班之后聚众喝喝酒、听听曲、摸摸姑娘的小脸小手,不仅是一种放松休闲的方式,更是一种社交手段。若是能与名妓以诗相筹唱和,传出去更是一桩佳话。像乔家大郎这样被封了荫官闲职的,早年间因为乔秘监治家甚严没人邀他,如今更是地位尴尬,没人带他玩了。

“那其他人呢?十个、二十个人里头,总有些人的妻子是不甘愿的。”

“是啊,总会有不甘愿的。”苏妙妙扼腕叹息,“谁愿意丈夫去嫖?谁愿意丈夫宿在旁的女人那儿?谁愿意丈夫同别的女子谈心赏月,把仕途的愤懑、官场的凶险、上下应酬打点的艰辛一股脑地说与这女子听,回到家中面对自己时便只有相敬如宾的客气。谁甘愿呢?”

乔寰没有说话。

“可是三郎,难道我甘愿吗?难道我天生愿意献媚讨好,愿意被人骂淫贱狐媚,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指桑骂槐地说我惹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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