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这对金红的耳坠,及零碎几支小簪,与方才的金钗同属一套。也是以轻细的金丝编成芙蓉,再以红玉缀在花心。
虽不够买下一处京城的房产,但赁个一年半载,确实绰绰有余。
紫瑛当了这些,帮韶声办完事,还能自己留下不少银钱。她当然高兴。
紫瑛应下了差事,医馆也收留了齐朔。
此间事已了,马车又辚辚地载着韶声回府了。
路上韶声得了空,倒是想起了今日梅府宴会上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宴会主人梅允慈并不是韶声的朋友。
她是梅次辅的孙女,在家中行三,因着祖父的荫恩,人都客气称一声梅三小姐。
如今齐之行倒台,梅次辅自然是阁臣中头一位,梅允慈在京城闺秀中的地位,更甚从前。
是韶声巴结的对象。
就譬如说,韶声甫一入席,梅允慈便将她招过去,兴师问罪:“柳二,柳韶言不来?”
“她说她病了,来不了。”
韶声没完成她的吩咐,因而回答沉闷而干涩。
她低着头,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翳,看向膝上,双手一下一下地扯着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朵杏花,中规中矩,普普通通,针法规整,花型却失于呆板,是她自己绣的。
她说话时习惯垂着眼睛,不看人。
“说病了就是真病了?她找借口你就信了?”梅允慈抬高声音,不满之意很明显。
宴上其他的姑娘听到动静,陆陆续续地围过来,簇拥着梅允慈,都来看韶声的笑话。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噗呲。”
这些小姐们虽然也巴结梅允慈,但巴结与巴结,跟班与跟班,也分高下。
韶声就属于最下之流。
宴上的闺秀与她关系都不好。她们觉得她性子古怪,甚少说话,连带着面相也郁郁,看得人不高兴。
而梅允慈本人也看不上她。
韶声能挤入她的交际圈,做她的跟班,原因是柳韶言。
梅允慈喜欢齐朔。
所以记恨他的未婚妻柳韶言。
韶声是柳韶言的堂姐,能提供些柳韶言相关的消息,方便梅允慈针对她自以为的情敌。
今日宴会,梅允慈非要韶声叫柳韶言来,就是准备给她点颜色看看。
原因当然还是齐朔。
柳韶言竟然在圣人降罪的圣旨到达齐府之前,求太后为自己出头,退了婚。
此事让梅允慈难以接受。
齐家遭难,齐朔殁于齐府大火,柳韶言却无动于衷,说甩就甩?
所以,韶声没将人叫来,当然惹得梅允慈不快。
至于为何柳韶言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本事,要从她的父亲,也就是韶声的叔父说起。
叔父柳举,以文才誉满士林,得圣人青睐,刚点过进士,便赐官吏部给事中,有时也兼任刺史,代替天子巡下。官职虽不如父兄,却行监察百官之责,乃天子近臣。
柳韶言肖父,小小年纪,才名便在京中闺秀中雀起,得了宫中太后的青眼,进而与几位公主交好;也因容色殊丽,乐于交际,有其父的名士遗风,不拘男女大防,颇受适龄郎君的欢迎。
又因上述种种,与齐首辅的幼子齐朔有了婚约。
有一旁看热闹的姑娘,见韶声久久不言,忍不住开口拱火:“柳二,你看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身形样貌不出众也就罢了——可穿得是什么?凭你之姿色,大概只能穿这些衣裳了。穿这样的衣裳,却戴着与之不相衬的贵重首饰。一看就不怀好意。难怪今日使唤不动柳韶言。要我是柳韶言,也看不上你这个堂姐,当然——也不会听你的话。”
韶声身着一袭绀紫的外裳,下身是石青的裙子,皆绣着祥云仙桃等物,颜色老气,花纹也老气,宽宽大大,显得人十分臃肿。再安上她一贯不善的脸,仿佛是装在少女皮囊下的怨愤老妇。
至于贵重的首饰,则是她为齐朔当掉的那套。
但说实话,韶声并不丑。
只是她的容貌,能让人记住的,除了苍白的脸,就是一双半垂着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目光阴沉,定定地盯着一处看,免不了让人觉得不适。
说话的小姐被韶声这样看着,心里发怵:
“看我做甚?我说错了吗?你也就只有看我的出息了。”若非柳二攀附上了梅三小姐,没人愿意理会这人。
“我本要强架着她来,”韶声终于出声为自己辩解,眼底的阴郁之色更深,声音里多了些不平的恨意,“可她病得太真,连祖父都惊动了,着人里里外外的照看着,我没办法。”
“哼。”梅允慈冷嗤,“柳二,你们可不愧是一家人,找借口的本事都一样。”
“你是她的姐姐,请她赴宴是关照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你再做不好,以后就别来了,梅府不欢迎废物。”
梅允慈拂袖起身,就要离开。
“大夫说她思虑过多,心中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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