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3 / 3)
红色的蛇瞳锁定了封斯年。那双蛇一样的眼褪去了所有人性,只剩下来自远古原始丛林间冰冷的却又炽烈的杀意。
封斯年呼吸一窒,刚刚被穆塔抽的那一下打碎的内腑还隐隐作痛。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封斯年。
管同从他身后走来,有些哀伤地看了眼穆塔和被穆塔圈在怀里的、失去生命的谢今夕。
我明白的,我明白这种感受。管同转头看向封斯年,说话间隐隐露出满是血的口腔内部,他说,虽然我知道很可能杀不了你,但我还是想试试。在毁灭之前,先让我们了却我们两个之间的仇怨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杜飞英,当时在那个村子,你们明明无冤无仇,而且我们当时也并没有到非要牺牲一个人的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把他推进了万蛊窟,让他被炼制成蛊?为什么?
封斯年已经感到了不妙,他看到管同时就明白了什么,他说:很多人问过我这句为什么,他死之前也问过。
此处封斯年口中的他显然指得是谢今夕。
不过他比你要更明白而已,你甚至都不能理解答案。我再说一次,没有为什么,只是需要而已。你看看,那么多故事里都有一个背负着仇恨的复仇者角色,这就是需要。你看看那边那位塔夫洛研究员,你们都只是被剧情需要而已。
但我没想到,上层叙事者需要你这一个角色,居然是为我准备的吗?我,自掘坟墓?
哈,封斯年讽刺地笑起来,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管同没听过什么上层叙事者的理论,他确实无法理解,但无所谓,他憋了很久的质问,并不是想得到答案,他只是想问出来而已。
他确实有和穆塔差不多的经历,在那个热带小岛上、在那个充满毒虫、巫蛊的封闭村落里,杜飞英被封斯年推入了用来养蛊的万蛊窟,管同在知道后毫不犹豫跳下去想要救杜飞英。
然而他自己没能救到杜飞英,反而被杜飞英所救。
那个追崇巫蛊的村子里,最厉害的便是传说中的头蛊,要一人被万蛊啃食光身体、只剩下头颅自愿成为蛊,还要另一人让万蛊啃食内脏、自愿将头蛊种入胸膛,甘愿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喂养头蛊。
每次管同动用头蛊,头蛊就消化一部分管同的血肉,他是在一点点被杜飞英吃掉,而他甘之如饴。
当他从万蛊窟爬出来时,他就发誓一定要杀了封斯年。
仇恨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成为支撑他行动的唯一力量。他知道杜飞英不期望他报仇,只期望他能活过七个碎片世界,随后回到现实过正常、普通的生活。
但那怎么可能?哪里还有正常、普通的生活?
他吃掉滕明成的主虫,也只是为了升级自己的能力。头蛊也是蛊的一种,蛊想要进化,就需要吞噬同类,反正滕明成那种用别人的血肉供养主虫的家伙死不足惜。
他的目的就是要试一试。
不管能不能杀了封斯年,他都要试一试,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诅咒你。管同看着封斯年,几乎一字一顿地开口,他身上的血肉快速萎缩干瘪,胸膛上那颗杜飞英的头颅也睁开眼,望着封斯年与他一起开口。
我诅咒你,诅咒你的身体永受万虫撕咬之痛,诅咒你的灵魂永受业火炙烤之苦。我愿以我之血、之肉、之魂,一齐诅咒你,凡我所受,你必同受。
此咒,与你同在,永不磨灭,永不更改!
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管同身上和他胸口的头颅已成了干尸,他扭头对穆塔说:抱歉刚刚我也旁观,我无法行动
抱歉。
刚刚其实管同也在,但那把漠然之刃的效果也影响了他,让他没办法行动。
只有在封斯年把匕首捅入谢今夕的心脏,那把匕首被谢今夕的血污染后,他才能出来诅咒封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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