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5)(2 / 3)
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往里去找找呢?那燕窝羹,那酱方,味道明明如出一辙,他明明吃出来了,为什么就那么疏忽,只因为“南方人”叁个字就放弃了呢,她既然流亡,那么她一定会隐瞒身份的,他真傻啊!只是眼神无意看到郑小姐,她仍倒挂着眉毛,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仍以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张副官心里又是一痛,因强颜欢笑道:“我还要多谢郑小姐告诉我她的消息,若不是郑小姐,恐怕我还要盲目地错过她更久。各位说得都有理,我便再等等吧。”只是心里在想,她又在哪里过节呢?有谁陪她吗?她为什么是一人,小月季呢?种种疑问盘旋着,使他一度怔忪。
再往下午,李家来了不少人客。张副官一人在角落立着看雪,李同尘前来宽慰:“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事。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不请我们这些老同学。那你那天说,没有成亲、没有女朋友,也是骗我们的了?”
张副官对着雪出神,道:“没有结婚。是我恋她。”
“怎么?她说的丈夫不是你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尘,对不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自不消说,张副官的晚餐吃得也心不在焉,那些美食珍馐吃到嘴里都味同嚼蜡,并且,他面对这些好饭好菜,竟生出了愧疚之心,他什么都没做,却能这样安享平和,她那样苦苦挣扎,又能不能享受到这万分之一。光是活着,已经用尽力气。盘中餐不由模糊起来。
饭后,李家请的民乐班奏响喜乐,年轻人聚在一起饮酒,原本张副官是不喝酒的,可是这晚,李同尘递给他酒时,他接过来一饮而尽。他忘记自己酒量很差,也忘记之前那场灾难给身体留下的重创还未恢复,他只感受着那烈酒烧心的滋味,还想再痛一点才好,再痛一点。他撑着身体的拐杖开始摇晃。
“咱们大好的年华,在家里憋着可不浪费!我们过去在国外可不是这样的!忘了么?那可真是诗酒趁年华,恣意得很呀。同尘,你是主人,你说,还有什么去处带我们去玩玩?”
李同尘也喝了不少,面色红红的,他想了想,笑道:“我这里离新开的新诗广场很近,不如到那里去!”因看向张副官,“他腿脚不便,太远了也不好。”
张副官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听闻此,淡淡道:“不必管我,我不去了。”
李同尘知道他心中难受,打定了主意要拉他出去玩,也不与他多分辨,只是叫家人去叫车来。一行年轻人面颊飞红,到了李宅外,张副官也被两人夹搀着不许他回房,他喝了酒之后身子越显清癯,在寒风中如一片孤叶,黑发被深夜的劲风剐打,垂在额头,他的眼圈被冷风一吹,也泛着红,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破碎的凄惶,叫人不敢松手,一松手,他就会粉碎。
新诗广场热闹得如白天,李同尘见大幅海报贴在广场外,道:“这金宵萍聚是新开的么?竟没有听过!不妨去看看!”另一人道:“这歌星也没有听过名字,昆曲怎么和夜总会联系到一起去了?”“如今不景气,什么都要推陈出新才肯叫人掏钱呢!”“我们却是送钱来了,本来也不拘什么,只要能叫李同尘掏钱出来就好!”一行人笑,只有张副官置若罔闻。
忽然有人从后走来,朝他们紧紧看着,叫道:“李同尘?”
李同尘回首,一愣,惊道:“aber!”
那却是安律师,她朝他们跑过去,喜笑道:“真是你们,我还当我看错了!”她看着张副官,弯眼笑起来,“你好吗?”只是发现他的拐杖时,安律师面色一变,“这是怎么了?”
张副官也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着了,他看她并不真切,一时也不知身处何地。身旁李同尘拱着他,低声道:“喂,是aber呀,你愣着干嘛?”张副官道:“真是你吗?”安律师道:“是我,我回来了。你看着并不好,若不介意,你可以慢慢告诉我。”
李同尘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金宵萍聚,我的一位朋友邀请我来的。你们呢?”
“巧了!有缘千里来相聚。我们也是要去那里,真是‘今宵,萍聚’了。”
因说着一起走,那两搀扶着张副官的老同学特地把位置让出来,好让安律师搀扶他,安律师大方地笑了笑,便搀住了张副官,张副官想要抽出手臂来,只是不得使力。安律师道:“这个动作,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所谓?别踩了我的脚就好。”随即笑起来。
金宵萍聚正在表演歌舞,原来不是完全的昆曲,也有歌舞,昆曲是零点之时的压轴,只是虽然是歌舞,形式异常新颖。因客座都半悬空着,那些舞者们满场地舞着,时而与客人互动,比平常的在舞台上跳舞要有趣得多。因小舟位置已经客满,只有吧台和二楼还有座,李同尘招呼大家上楼去,张副官道:“我去外边吹吹风。”那安律师看他一眼说:“我也去,里头有些闷呢。”李同尘朝其余人使眼色,说:“那么,你们小心些。”
露台上落满了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又在下雪了。张副官远眺去,雪气被霓虹灯烘热了,雾霭沉沉。身上倒不冷,不知是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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