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3)
温水水没碰茶,挑着指头逗笼子里的小黄鹂,道,“周叔,你是不是瞒了些事情?”
周宴赔笑着挠头,“小的不知小小姐话里的意思。”
“江都到底如何了?”温水水直白问道,那杯茶被她端起吹了吹,径自撒到地上。
周宴脸色发白,一倏忽屈膝跪到地上,“小的该死!”
温水水躬身扶他起来,慢条斯理道,“这疫病是从江都那头传来的吧。”
周宴抖擞着身点头,“前儿个小的遣人去江都把铺子都迁来了,那边根本没法呆,满城的脏水没人清理,小老百姓浸在水里能不得病吗?”
温水水黑着脸往桌上一拍,“这种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小小姐息怒,小的着实不敢说,”周宴软倒在地,哭丧着脸哀哀道,“小的只是个商人,这种事散布出去,不管有没有人信,都会被人惦记上,小的死了倒没事,可柳家的生意要怎么办?您这么点大,小的如何放得下?”
温水水紧握着手,半晌道,“你起来。”
周宴忐忑不安的站起身。
“江都和汴梁隔着一条清河,这病不是什么传人的,现在却能在汴梁城里肆虐,显然清河的水已经受到污染,”温水水沉思道,汴梁百姓吃的都是清河水,像杨家这种显贵嫌河水不干净,一般自家都会打井,通的地下水,和清河水不是一个源头,这才避免染上疫病。
这种病在十几年前就有过,那会儿温水水才一岁多,亲眼看到许多人在脏水里丧生,娘亲带着她和外祖母藏在树上,饿了就啃树皮,硬是挺过半个月才等来洪水倒退。
那个时候当真惨烈,娘亲曾说,她们站在一堆尸体里,举目皆是荒芜,有那么一瞬间,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周宴犹疑道,“……小的要不然报给刺史大人吧。”
温水水交握着手,“你自己都说了,不能往出说,你还敢捅到汴梁刺史那里,别到时候功劳是他的,出事了拿你出来顶罪。”
周宴胆怯的缩着脑袋。
温水水张手又松开,想了想道,“虽然不能直接报给汴梁刺史,不过可以把这个消息私底下散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西京自然也会知道,纸包不住火,烧起来才是正经。”
周宴老实巴交的嗯着。
温水水甩甩袖子惬意道,“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了,好歹咱们如今住在汴梁,汴梁出这么大事,我们也得出一份力,他们要是缺钱用,缺多少我们送多少,回头论功行赏,陛下不会把我们忘了。”
——
元空一路赶去衙门,衙门里聚了不少人,个个愁眉苦脸,他一进去,玄灵先跟他笑,“来了。”
元空走过去朝他敬礼,“师叔叫弟子前来是因为疫病?”
玄灵指着他跟身旁的刺史道,“他是老衲师兄的徒弟元空,师兄的医术你们是知道的,有元空在这里,你们不用过多担心。”
元空的名头无人不晓,他是不受陛下疼爱,但他天生佛性,陛下不能把他怎么样,甚至还让玄明做了他的师父。
谁也不敢轻视他。
刺史慌忙抬袖行跪拜大礼,卑声道,“还请大师施救!”
元空将他扶起,“贫僧也只能尽绵薄之力。”
“元空,随老衲去看看病人,”玄灵带着他出了衙门。
因是临时征用的,医馆大门悉数被封住,他们走后门进到里边,刺史带着一众官员杵在门口不敢进,生怕那病会传到自己身上。
玄灵递过来一块白布,元空就手捂在脸上,随他一同入内,地上躺满了人,哎呦声此起彼伏,偶尔能听到几声孩子和女人的哭泣,屋内还关着窗户,只在当中留了盏灯,这种氛围相当的压抑,他们如同身处炼狱,盼着有神佛来拯救。
元空就近蹲倒,观察着病患的面部,上面布满了红疹,密密麻麻的,他又看了其他病患,都是一般模样,他转头跟玄灵道,“师叔,这确实是疫病。”
玄灵面露悲苦,痛声道,“老衲只在医书上见过此症,根本不知解法。”
元空腮边发硬,探手覆在病患的额头上,体温很高,人已经被烧糊涂了。
玄灵拽他的手道,“谨防染上。”
“弟子猜,这病不传人,”元空跨过行道,走到角落里,正见一妇人怀里抱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许是多日没见新鲜的人,瞅到他呀呀的笑,他朝妇人伸手,“女施主,容贫僧看一看你女儿。”
妇人进气少出气多,把孩子推给他,哭道,“小师傅,求您把我女儿带出去。”
这就是为人母,自己有诸般艰难,也不想叫孩子受苦,她病成这样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让元空救自己,而是求他把女儿送出去,她也猜到这病或许会传染,便是死也不能把孩子拖下去。
元空抱起孩子翻看,没在她身上看到红疹,他笑了笑,“师叔,这病不传人。”
玄灵扶额,“即是不传人,为何有这么多人得上?”
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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