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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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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传统的田园生活中去。

但是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对于新时代的恐惧,这种复古是无法解决问题的,时代已经回不去了。

一个城市人口主导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一本典籍中说过,也没有先贤说过怎么治理这样的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城乡之变,确实是千古之未有大变局,这其中包含的问题林林总总,又要如何应对?

众人看向苏泽,苏泽依然摇头,他紧接着抛出了第四个问题。

“第四个问题,中原和夷狄。”

“如今我们的疆域已经超过了前明,我们海外已经有了朝贡国,还有要归附的内省。这是一个远超任何时代的国家,但是我们要如何维持这个国家?”

“换句话说,我们的政策是维护本民族的利益,是选择本土利益优先,还是维持如今的贸易体系,用武力介入干涉影响我们利益的敌人,将更多的钱投入在维持整个世界贸易秩序上呢?”

众人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苏泽接着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也是有联系的,东南沿海自然能够从整个海洋贸易中得到好处,但是中西部地区不仅仅得不到好处,湖广这些产粮食的省份,还会受到外国低价粮食的价格冲击,这样的冲击日后肯定还会蔓延到其他的产业上。”

“在那个时候,还需要投入资金和武力维持海上贸易的时候,投入到维持我们在世界霸权的时候,那些无法从海洋贸易中得到好处的地区,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诉求呢?”

“先海外还是先本土,当本土利益无法优先的时候,海外利益只由部分国民获得的时候,又要如何维持这样的格局,而不会退回到闭关锁国中去呢?”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苏泽的问题实在是太尖锐了,但是这些问题似乎是诅咒,注定会发生一样。

苏泽之问(大结局下)(全书完)

苏泽看着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贫富。”

“诸位可能要问,贫富问题自古就有之,又怎么能说是先代所没有遇到的问题呢?”

“但是我要说,我们这个时代的贫富问题,将是历朝历代都没有遇见过的复杂问题,需要穷究所有人去想办法平衡。”

苏泽说道:“上古殷商之时,贫富在于人口,因为耕种的土地对于当时的人口来说是无限的,耕种的奴隶是优先的,殷商以所蓄养奴隶为贫富,这点在藏地依然如此。”

“秦汉以后,以土地为贫富之基,富者阡陌连片,贫者无立锥之地,一直到前明,这依然是划定贫富的基础。”

能够参加制宪会议的,自然是各方各阶层代表都有,这其中也有占据土地的地图,甚至还有在大员岛或者安南开设庄园的庄园主,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苏泽的意思。

苏泽继续说道:“可如今的贫富,难道就以土地论吗?”

“这个时代,产生财富的东西变了,不仅仅是土地能够产生财富,机器也能产生财富,商船和铁路也能产生财富,甚至证券中心的数字都能产生财富。”

“产生财富的方式变了,但是财富本身是没有变的,或者说拥有财富的人都是不会变的。”

“富者想要更富有,而贫者会因为本身的贫穷而更加贫穷,前明的地主是如何兼并土地的,大家应该都是很清楚的,但是现在产生财富的方式更多了,兼并财富的速度也只能更快。”

“但是任何一个帝国,都不可能让这样兼并无限进行下去,历朝历代的土地兼并轮回,先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但是我们的时代将会面对比先贤更多的问题,将会面对比先贤更难处理的天量财富问题,也会面临比历朝历代更复杂的财富分化问题。”

苏泽这一番的发言,如同一座洪钟在所有心头撞开,几乎所有代表们都陷入到了思考中。

任何一个能够坐在制宪会议水晶宫的代表,都参与这个新国度的建设,从广义上算,他们都是这个新帝国的缔造者,也都是这个新帝国的得利者。

无论他们的权力和财富能否传下去,他们都是对帝国最忠诚的一批人。

苏泽只是提出了五个问题,却没有给任何一个问题答案。

和前明的缔造者朱元璋不同,朱元璋几乎是一手创造了新时代的体系,并且认为自己的体系无懈可击,要求后世将这个体系当做是“万世不易之”,也就是“祖宗之法”来看待。

苏泽这位新帝国的缔造者,以谦恭的态度发问,向所有国民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是在场的很多人绝望的思考后发现,这些问题根本都是没有答案的。

无论是前面两个问题,那是历史上都遇到过的问题,历代先贤们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后面三个问题,大部分人根本都提不出这样的问题,他们都没能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不凡之处,这个时代将和旧时代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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