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3)
武崇训走了几步,回身握住瑟瑟的手。
他不说还好,一出口,李仙蕙和瑟瑟便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原来廊子底下乱石嶙峋,并无支撑,一重黑似一重,无边无底,仿佛地狱十八层。
瑟瑟手臂上鸡皮疙瘩窜起来,紧紧拽着武崇训不撒手。
那灯笼隔几步便有一盏已是吹灭了,以至于长廊看起来并不连贯,仿佛总有一脚会踩进虚空。
李仙蕙重重出了口大气,手扶着岩壁道,“诶,怎的非上这儿玩耍。”
嬷嬷笑道,“郡主莫怕,奴婢们一日在廊上走十七八回,稳当的很!”
边说边狠狠跺脚,瑟瑟吓得尖叫,啊了两声,自己也羞愧,捂着脸道,“哎呀,嬷嬷,您头回走也不是夜里啊!”
大家都笑起来,这才解了慌乱。
走到底,更大开眼界,铺排阔大的三层楼凌空附在山壁上,上是排云,下无撑脚,仿佛凭空变出来的,也和宫中一般雕梁画栋,真不知当初如何修建。
瑟瑟才要慨叹巧夺天工,就见杨琴娘拿帕子掩着半边面孔推门出来。
瑟瑟嗳了声,“琴娘?你怎么出来了?”
杨琴娘定睛一瞧,笑着说,“偏又遇见你。”
在武崇训脸上多看了两下,含着戏谑的笑意道,“怎么的?御前不能带侍女来,就拖着郡马服侍你?”
瑟瑟笑骂,“去你的!诶……你脸上怎么了?”
强揭开她手里帕子看,面颊上竟多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红点,像发疹子,大的摞着小的,怪吓人。
“快别提了!”
琴娘让她看了一眼就赶紧盖上,瘪着嘴道。
“我一到春天就长这些东西,从不敢出门,今年就怪了,春天没发,还以为好了,不曾想才刚喝了一口酒,脸上又痒又热的,全发出来了。”
瑟瑟摸着,不光疹子通红,皮肤也热的发烫,下颌还有几个拇指大的风团,好端端一张脸全毁了,忧心道,“今年将好在这儿,请太医院给瞧瞧啊。”
“我们家的大夫不比院判差,人家说女科的圣手,治了我这些年,药喝下去几十斤,一点儿用没有!”
她抱怨归抱怨,人还是娴静知礼,瞧里面推杯换盏,圣人还在次间没出来,便多说两句,捂着脸,屈膝向李仙蕙叫了声。
“郡主安好,臣女今日不宜见人,改日寻她玩耍时,再向郡主请安。”
李仙蕙笑着推让。
“都是亲戚,算年纪恐怕我叫你表姐……”
“诶诶,这话不能乱说……”
她忙打断,侧过身道,“改日再序齿,连我妹妹,一道细数数排行。”
杨家女此来也要相亲事,武家子侄多,避讳是应当的,李仙蕙笑着答应。
“都依你的话,你跟瑟瑟好,平日多教教她侍驾的规矩。”
琴娘应了,又瞥了眼武崇训,捂着嘴嘿嘿笑。
瑟瑟推她道,“说呀!什么那么好笑?”
琴娘笑得东倒西歪,半天才比出个三字在瑟瑟眼前。
“我告诉你,薛家那两个下午骑马摔了,千金公主家儿孙偷着赌钱呢,里头大大小小,全是女孩儿,从府监算起,你家郡马是第三个须眉!”
“你的皮痒了!”
瑟瑟看武崇训脸上不好看,深知他最厌恶与府监并列,忙推琴娘。
“快回去养病罢,顶个花面出来,夜里瞧见,真吓人一跳!”
便目送她去,就见一人挑着琉璃灯遥遥从廊上走来,青衣广袖,美髯飘飘,只瞧那把胡子,便知是宋之问。
瑟瑟一手叉腰,一手指他,“那不是男人?他来了,后头还有好些。”
坊间都说士子是备选的男宠,带出来,便是选新人与府监争锋,内帷之事不便宣之于口,况且琴娘不比瑟瑟已经定了亲,不好在这上纠缠,只得恨恨瞪她一眼,掩着面孔走开,在廊上与宋之问擦肩而过,没敢抬头。
瑟瑟眯眼眺望。
宋之问走走停停,时而向暗夜里瞧不清深浅的湖泊凝望,风吹着他手里八棱明格的灯笼,暖暖光芒摇晃,照得那张英俊面孔阴郁极了。
宫人出来传话, “圣人就出来了,几位快些。”
李仙蕙等驻足理了理仪容,推门进去, 果然环佩玎珰,从上座往下,坐的站的全是女眷, 人人皆穿新装。
外命妇不同于前朝官员,对品级服色的限制宽松许多,尤其在外冶游, 朱紫青绿夹杂,簪凤的也有,戴通草绒花的也有, 插一串珠的也有, 只求出色,不论地位高低。
至于一众女官、宫女,也比在集仙殿时肆意招展,逾制插戴金玉,臂挽提花纱帛, 甚至穿戴朱紫两色。恍眼看去,五彩缤纷,再衬着那鲛纱的幔帐, 珠玉杂串的垂帘,有种格外轻松的气氛。
宫人领瑟瑟坐下,果然离御案极近,算是次宾席位, 不由地心中窃喜,头先在宫中侍宴, 她和李真真总是陪坐末端,遥遥看旁人在圣人跟前手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