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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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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怯懦来。

娘,是你吗?

我的报应你看到了吗?

你痛快吗?

无人回答他。

耳边只有轻轻的一声叹息。

然后,他感觉后背有什么覆了上来,将他血肉模糊的身躯紧紧护在了身下。

痛意,骤然消失。

可那一声又一声的板子还在落下来。

季陵川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全身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动!”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中。

“娘这辈子没替你做过一件事,就这一件,也算全了咱们今生母子的情分。”

今生?

那来生呢?

“不必再见了!”

她笑盈盈的冲他挥挥手,一双明眸又黑又亮。

他透过那双黑眸,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北仓河,看到了开得正盛的木棉花。

木棉花的尽头,站着一个英俊少年,少年伸出手,她向他飞奔过去。

“娘——”

“娘——”

“娘——”

他吼得撕心裂肺。

她却没有回头,也不会再回头……

两行带血的眼泪从季陵川的眼角滚下来,滑到腮边。

原来,这才是他的结局——

成为一个孤儿!

“啪——”

最后一记板子落下,两人行刑的人累得气喘吁吁。

“陆大人,八十记板子已打完。”

话刚落,裴寓、裴笑父子冲进来,一个伸手去把脉,一个伸手去探鼻息。

“儿子,还有气!”

“爹,他活着!”

裴寓欣喜地看了儿子一眼,“快,背回去治伤。”

裴笑一边蹲下,一边问:“爹,伤这么重,能救回吗?”

裴寓一巴掌拍过去,“脉搏跳得这么有力,再救不回来,你爹还活个什么劲儿!”

这怎么可能?

徐来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人,彻底傻眼了。

不对啊。

他明明瞧得很清楚,板子打到三十几下的时候,季陵川人就不行了,怎么还活着?

徐来脑子一热,冲上去探季陵川的鼻息。

就在这时,早已昏死过去的季陵川突然睁开了眼睛,徐来吓得两眼一翻,身子踉跄着往后连连退了数步。

“徐大人,可得站稳了,小心摔一跤爬不起来。”

一只枯长的手握住了徐来的胳膊,徐来猛然看去,正对上蔡四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惊魂未定,又添恐吓……

徐来两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

“咚咚咚!”

谢知非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个小伙计。

“有人托我给三爷带个话,事了了,人活着。”

谢知非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子,朝那伙计手里一塞。

关门,转身。

他幽幽看了李不言一眼,“你去外头看着门,我和你家小姐有些话要说。”

李不言忽的一笑,“我只问一句,正事还是私事?”

嘿,三爷我还就不明白了。

“正事如何?私事又如何?”

“正事,我麻利就走;私事吗……”

李不言勾唇:“你说了不算,我还得听听我家主子的意思。”

主子放下茶盅,很淡的朝李不言阖了下眼睛,李不言当下站起来,二话不说,麻利地掩门而出。

她一走,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因为真身还在回京路上,蔡四府里又不是久留之地,谢知非便让蔡府的人把他们送到了这里——

晏三合被他瓮中捉鳖的那个客栈。

这里离南城门最近,花二两碎银子请几个小叫花在城门口守着,谢府的车马只要进城,就能很快会合。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如果不是客栈只剩下这一间夫妻房的话。

所谓夫妻房,是专门给有钱人量身定做的。

床是软的,被子是香的,枕头是成双成对的,最要命的是,这房间上一对住着的夫妻刚走不久,这屋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合欢香。

谢知非心说: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些花活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晏三合也是浑身不自在,“三爷有话直说。”

“还是老问题。”

谢知非懒懒往后一靠,目光越过她,看着窗户外那一方青色的天空。

“怎么避开郑家的案子,向所有人有个交待。”

晏三合看他片刻,“你确定要把吴关月的事情瞒下来。”

“非常确定。”

“难!”

晏三合直截了当回了他一个字。

猫腻

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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