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3节(1 / 3)
“新钱,一圆当两缗。”
“那就是两百万了。”邵树德说道。
除陌钱类似于交易税,唐代的老税种了。按照不同品类的货物,实行不同的税率,从2、3到30不等。
市舶司辖下的坊市有除陌钱,地方上的坊市当然也有除陌钱。
这一块还是比较大的。目前全国已经建立了大概百余个集中交易的坊市,每年可收除陌钱一百六十余万银元,换算成铜钱,就是三百二三十万。加上海关那块,除陌钱已经是商税第二大来源,总计五百多万。
这五百多万缗的收入,以前都是在坊市就地采购各类物资,支持朝廷及军队的各项开销,只存在于账面上。
但账面上的钱也是钱,除陌钱、关税加上榷税,这三大类加起来已经突破一千八百万,相当不少了。
唐宪宗元和中兴后,唐廷财政收入一年也就三四千万贯石——含粮食,所以用“贯石”统计——其中商税鼎盛时接近一半的样子。
其实,安史之乱后,在巨大的军费压力下,唐廷在商税方面真的动了不少脑筋,很多税种是开历史之先河——拿商人开刀,总比直接拿官员贵族开刀容易一些,毕竟拐着弯隔了一层。
这个时候,邵树德也有点怀念第五琦、刘晏、杨炎三位理财专家。
他们是真的会搞钱,当然也走了不少弯路,第五琦因为推出“什一税”而大受抨击,唐代宗不得不大赦天下,宣布废除。
刘晏、杨炎都死于非命……
唐德宗一会被逼得跑路,一会下罪己诏,十分狼狈。
但他在把神策军交给太监后,公卿官员们反倒拿他没办法了,得以咬着牙维护了财政改革成果,至今已一百四十年,两税法已经难以撼动——当然,太监掌握神策军后,朝官固然是一盘菜,皇帝却也成了菜,但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国市舶司关税、坊市除陌钱加起来七百余万,印花税六十余万……”邵树德轻轻念着。
印花税同样是在坊市内征收,税率很低,且并不强制,只有对对方的信誉不放心,需要官府背书的时候,交易双方才有可能缴纳印花税。
“这里——”邵树德看到后面,指着“过税”这一条,说道:“你建议取消过税,理由是什么?”
“阿爷,过税其实是老黄历了。前唐有上中下共计26关,过关需交过税。藩镇割据后,节度使私设税卡,收取过税。阿爷在灵夏时,取消内部过税,明令只有出入本镇才需缴纳过税。呃,当时好像叫关税。”邵观诚说道:“大夏开国后,老藩镇之间存在很多税卡,并未裁撤,仍然在收取过税,商徒们怨声载道,纷纷盼望裁撤之。”
邵树德沉吟了一会。
过税的性质,在后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税种与之类似,曰“厘金”。
当然,厘金更离谱,不光货物产地收,出户也收,出山还收,在路上运输时,我再收,到目的地销售时,我继续收……
其实相当于唐代过税、住税的综合体,但更“苛暴”——所谓住税,指的是坐地商家缴纳的税,有点类似营业税,过税则更像“过路费”。
“裁撤旧关卡可以,但不能全部裁撤。”邵树德说道:“过税的用处大着呢,修一等国道用得上。”
呃,这话其实是自欺欺人。
夏朝一年收过税几百万,没有一文钱用来修路好吗,全部被挪用了。至于一等国道的修建,邵贼完全是在白嫖民力。
“收过税的关卡确实太多了,但按前唐26关的标准来收,又太少了。”邵树德又道:“你们再议一议,确定哪些水陆关卡需要收过税,哪些不需要,最后报上来。至于你提到的减免住税一事,税率可适当调降,但不能太多。我给个大致的数目,过税、住税两者相加,一年要收到至少四百万。具体如何调整,你们看着办。”
财政改革,不仅仅是改革制度,税负也要降的,哪怕意思意思。
在榷税那里,邵树德取消了很多税种,年减税三十多万缗。
过税、住税这边,适当让一下利,再减免一部分,反正现在国朝开支也少了,确实可以让百姓松一口气了。
“儿明白了。”邵观诚应道。
“剩下的都是小税、杂税,阿爷就不多过问了,你们看着办。”邵树德合上奏疏,道:“田税、商税两大类之外,就剩诸钱监了……”
税制改革之四
一直到六月底,邵树德才等到了有关钱监的全套资料。
没办法,他要求太高,必须把最新的数据也统计出来,因此政事堂诸位宰相派五百里加急信使前往云南、辽东、安西等地,将所有已开发或今年即将开发的金银铜矿统计完善,并估算了一个初始产量,最后由中书侍郎赵光逢、工部侍郎韩建、新任少府监储慎平三人亲自前来汇报。
钱监,顾名思义铸钱的机构,直属上级是少府。
钱是不能私铸的,《夏律》明文规定:“盗铸者死,家口籍没。”
“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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