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节(1 / 3)
清廷对此折中处理,下令屯田绿营兵逐年减少,同时招募商户、民户,接手兵屯撤出后的田地,开始移民。
济木萨当年撤出兵屯地14451亩,转归民田。
迪化州、昌吉县、济木萨、呼图壁等八处,总计已开垦及丈量出将开垦的余地,商、民、军屯地总计9877893亩,接近一百万亩!
到了道、咸年间,乌鲁木齐、巴里坤一带已有34万百姓,人均耕种三十亩以上的土地。
阿古柏来了后,骤减到十万人,济木萨几易其手,人口所剩无几。
即便如此,左宗棠收复新疆时,北疆依然是他的大本营,不然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邵树德不知道清朝的数据,但他两年观察下来,发现北疆的土地、水源是相对充沛的,似乎可以多搞点府兵。目前就清镇一处两千人,委实太少了。
同光元年,庭州会新置千名来自落雁军的府兵,每兵授田百亩。
府兵之外,职业武人也会安置两千人左右,分驻黑水守捉城(今乌苏)、西林守捉城(今精河)两地,作为双河镇军的一部分——这是北疆第一个军镇,安西第五镇。
以上这些都可以慢慢来,不用太着急。
每年安置一批,持之以恒,时间长了,总会有效果。
汉时西域能养五六十万人,北朝时能养百万,唐时百余万,每一代都在开发、都在进步,有夏一朝,总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再做点什么吧?他要求不高,大夏灭亡时,西域能有一百五十万以上的人口,文化上高度夏化,就完成历史使命了。
五月二十,邵树德在庭州以北的草原中会见了汇集而来的诸部酋豪、丁壮,大酺一番后,第二天启程离开,经蒲类海(巴里坤湖),过时罗漫山,于六月中下旬抵达了伊州。
夏日天热,他没在此多作停留,下令于伊吾军置蒲类县(今巴里坤县),作为伊州所辖第四县后,便往敦煌而去,正式踏上了归程。
对儿鸡
同光元年七月初十,圣驾抵达沙州理所敦煌县,诸官出迎,然后好一番汇报政务,直忙活了三天才告一段落。
七月十四,邵树德在沙州接见了一批特殊的使者。
为首之人名叫对儿鸡,自言来自胡卢碛,是沙州以西诸部共主,前来拜会大国天子。
邵树德一听就知道红利来了。
胡卢碛位于沙州以西、若羌东北,早就听闻那边生活着一些部落,互相结成联盟,自号“仲云”、“重云”、“众韫”等称呼,像个乱世小透明一样。
之前一直懒得搭理他们,这次居然前来拜见,还带了礼物,说明很多问题了。
“使者以前可依附于吐蕃?”邵树德直接用吐蕃语问道。
对儿鸡听了大惊,用吐蕃语回道:“正是,我为吐蕃册封之都督。传闻大国天子是吐蕃诸部共主,我本不信,不意竟然是真的。”
邵树德哈哈大笑。
他那个吐蕃赞普的称号,只是青唐诸部共推,严格来说还不够格。
此番征讨高昌,倒寻了吐蕃赞普后人,男女共六人,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只能说是小富之家,藏有吐蕃达磨赞普的信物若干。
这支赞普后裔,邵树德还没想到该怎么用。
目前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吐蕃极其看重血统,比草原牧人还看重。历史上宗哥就是从高昌迎回赞普后裔唃厮啰,一下子收编了好多吐蕃部落,称雄一时。
“使者可将你的名字用吐蕃语写下。”邵树德招了招手,自有宫人拿来笔墨纸砚。
对儿鸡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名字。
邵树德看了眼,问道:“使者突厥耶?沙陀耶?”
它的名字明显不符合吐蕃语的发音习惯,如果对音为回鹘语、突厥语,把“d”发音转成“t”,那就是“turgis”。
“tur”这个词根,在突厥语、回鹘语里含有“高贵”、“勇健”、“险峻”、“创建”等意思。再看使者长相,虽然不是纯种白人,但相应的特征十分明显,至少他是个混血。
考虑到他的身份(吐蕃都督),那么祖上多半与吐蕃贵族联姻过。
如此推理,这个仲云部落联盟或者仲云国,多半是突厥别种了。祖上被吐蕃征服,后来移居沙漠之中,为吐蕃附庸。
对儿鸡脸上再现佩服之色,答道:“世人皆谓我小月氏遗种,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吾族祖上为处月,突厥别部。吐蕃自西域败退之时,迁走了很多依附于他们的部落,我族便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部分就是沙陀了吧?”邵树德问道。
沙陀可以说是处月一部,但处月不等于沙陀,两者是子集、合集的关系。
吐蕃人失去北庭后,有些替吐蕃冲锋陷阵的突厥种,因为之前太想进步了,搞得有点过火,害怕遭到清算,于是跟着一起撤走。
沙陀人就是在那个大背景下移居河西,后来不堪吐蕃奴役,东投大唐。
仲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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