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节(1 / 3)
敬翔稍稍思索了一下,道:“有四种可能。其一,北上郑州,包抄庞都头后路;其二,进薄汴州;其三,南下蔡州,配合淮宁军折嗣伦部北上,夹击张全义、杨师厚;其四,西进襄城,包抄佑国军后路。”
朱全忠眼皮子跳了一下。这些可能也是他想到的,让他很是心烦。
人家有这么多种选择,你怎么堵?如果全部都做防备,根本没那么多兵力。
庞师古说得没错,靠守是死局,只有主动进攻才能破开一条生路。但魏博不愿借道,也不愿出兵,如之奈何。
“敬司马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朱全忠问道。
“北上郑州,太过危险,且旋门关天险,难以攻克,可能性不大。”敬翔说道:“若进薄汴州,城中尚有长直军万人,亦有州县兵,还可征发土团乡夫,贼人会无功而返。南下蔡州的话,淮宁军有淮人牵制,又组建不久,战力可疑,怕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唯有西进襄城,配合邵树德、折宗本,三面夹击汝州,才最合乎情理。”
“与我想得一样。”朱全忠笑道:“该如何应对?”
“大王,为今之计,当调庞都头部精兵南下,曹州朱都头那边,亦需抽调精兵西进。”
“抽这些兵,做何用?”朱全忠问道。
敬翔沉默许久,道:“我不敢说。”
朱全忠亦沉默良久,道:“但说无妨。”
“掩护佑国军撤退。汝州粮馈不继,已是死地。”敬翔长叹一声,说道。
朱全忠也叹了一口气。起身踱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连绵大雨,心情阴郁。
有用之身
大群骑兵在远处陆陆续续停下。
在军官的指挥下,他们麻利地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从驮马背上取下铠甲、器械,两两互相穿戴;一部分收拢马匹,到后方聚集;一部分留在后面,充作预备队。
穿戴完毕甲胄的军士拿起长槊、重剑、步弓等武器,墙列而进,朝在一里外列阵的敌人杀去。
敌军有些慌乱,他们只有前排有甲,后排多为无甲土团兵,总人数也不过千余。
其实也不怪他们。深处后方的一个物资转运节点,需要安排重兵戍守吗?没必要啊。
但如今就出问题了。
四千飞龙军甲士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来。他们身材高大,器械精良,面无表情,动作沉稳。或许在他们眼中,杀个人与杀只鸡没什么两样。
是了,飞龙军左厢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啊!五千人东奔郓、兖,战损一半,回来时部队壮大到一万出头。
长期流动作战,艰苦的生活,超高的淘汰率,使得活下来的人都有两把刷子。敢打敢拼,桀骜不驯,杀人如麻,漠视生死。
亡命之徒不可怕,纪律严明、装备精良、武艺高强的亡命徒很可怕。
飞龙军左厢回来的时候,邵树德检阅了一下,契苾璋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总算让队伍里占多数的半路来投的军士们知道了谁才是老大。
但这种程度的整顿是远远不够的。若不是战事紧急,急需飞龙军出动,邵树德打算狠狠整顿这支部队一年时间,打散建制、互换人员,然后再重新熟悉,加强磨合。
随军回来的文吏私下里说了很多事情,小报告一箩筐。有关于军士在外劫掠成性的,有关于军官桀骜不驯的,甚至直指契苾璋本人的都不少,因为他安排了很多出身契苾部的亲族担任中高级军官,“不合制”。
高频率、高强度的战争拖延了这种整顿,亡命徒们领了夏王一次赏,一起大酺三日后,又出动了,如今正要进攻颍桥镇的梁军:总计千余人,有战斗力的不过六七百。
梁人的勇气可嘉!
他们知道破破烂烂的颍桥镇没有任何阻挡作用,干脆出来列阵野战,寄希望于一战破敌,转危为安。
双方的阵列很快接上。
锋刃相加,刀劈斧砍,战线的僵持只维持了一小会,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大崩溃。
有经验、有勇气的军士第一波互砍之后就倒在了地上,但夏军后排顶上,勇不可当地杀入梁军土团兵之中,直接将其打崩,散得一塌糊涂。
契苾璋将目光从战场上挪开,带了五百骑直奔镇城之内。
百姓四散而逃,哭喊不已。
契苾璋见怪不怪,梁人不知道是怎么编排夏军的呢,怕是将他们与秦宗权划为一类了,老百姓这个反应不足为奇,他见得多了。
镇城内还有数十老弱军士,看样子正在堆积薪柴,准备烧毁粮食。见夏军冲来,直接一哄而散,啥也不管了。
“将骡子收拢起来。”契苾璋骑在马上,挥鞭一指,下令道。
都是轻车熟路的工作了,很快有军士上前,将骡子背上的皮套解开、牵走。他们不需要马车,那玩意很妨碍行军速度,但骡子却是必须的,吃得少,耐粗饲,背得多,耐力好,速度也不算慢,一直是飞龙军将士的最爱。
“清点粮食,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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