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冴!冴!冴!」
「吵死了,第一遍就听到了。怎么了?」
「你今天还没看我的画啊!感觉怎么样?」
「我在射门?」
「不要讲那种随便一个人来都会说的答案嘛!」
放学的时候,七岁的冴背着书包形单影隻的走在回家路上的时间总不会太长,因为他那同班的青梅竹马——小夜流姫彩总会从后头追上来。
冴嘴上嫌弃,但他的步伐都会于此同时放慢些,好让姫彩能与他肩并着肩一块儿前行,每一日都是如此。
绕到他的前方、将画本举在胸前,姫彩相当有精神的晃着脑袋两旁的马尾,「像是『只有我才看见了』或是『他们什么也不懂』都好,说说看嘛!你从画里感觉到什么?」
「刚才说的不错。」
「才不是在给你审核呢,我想听的是你的想法嘛!」
不是敷衍的在堵姫彩的嘴,那番话确实让冴意外的很满意。又或者说,正因为平常收到的夸奖不计其数,他以为自己老早听腻了那些流于表面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对她目光所及之处感到讶异。
忽地停下脚步,冴盯着那如紫藤花一般眨巴眨巴的大眼,「你干嘛一直画我踢球啊?」
眼珠子咕溜的往上滚,姫彩挑起眉来,神色看上去不大肯定,用手比划着弧型的曲线。
「球踢出去的那个叫弧线?」
「那叫轨跡。」
「啊对!总之你每次踢出来的轨跡,就是唔嗯很漂亮?」
「跟一般人说的有什么不同啊。」
用指头捲着单边马尾,姫彩抿着嘴唇说道,「我不太会说嘛,所以都用画的。」
「啊?你聒噪成这个样子还能算是不会说」
「不是那个意思啦!」
歪着小脑袋瓜,姫彩的食指抵着下巴,「如果大家都只是『啪嗒』的话,冴就是『吼嘎』,踢出去跟落下来的地方全都跟别人不一样。但我知道喔,大家都觉得那是『啪嗒啪嗒』」一边说着一边思考,最后还是没能转化成语言,她将指头移开脸庞竖着,「唔嗯嗯嗯——用一般的方式来说的话,没办法说出冴有多厉害,不说了。」
「那是当然的吧,你以为我是谁啊?」
「所——以,能好好的把这么厉害的你全部画出来的我更加了不起喔!」
「你啊,从一开始想说的就是这个而已吧。」
将画有冴的画本抱在胸前,姫彩乐呵呵的笑着,把身子转回去以后就踏着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就像是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那样。
被挑衅了的冴瘪着嘴,但依然会加速朝她的方向走去,直到两个人又再次并肩,这才将步调缓下来。
他不是不认同姫彩的天份,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他把专注力全放在足球上,他并不怎么理解绘画。
由于双方父母是好友的关係,好像从有记忆以来,姫彩就一直在冴的身旁转。而同样的自懂事起,她的绘画天赋就总是受到周遭人的讚赏,就和他一样,旁人看了他踢球老是称讚个没完。只不过,冴的个性更加好强,虽然同样被说是天才,他可不觉得姫彩的锋芒压过了他。而姫彩确实也对自己的才能有自觉,心中当然也有优劣之分,但她只是觉得冴不服输的反驳着她的样子很有趣,为了能和满脑子只思考着足球的他多说上话,她就老爱拿这种事来和他较量。
要是常人的话,这种三不五时想开他玩笑的态度,会让冴不耐烦的要对方滚开。要说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係所以给予了特别优待,那也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冴再怎么看不懂那些画,听了姫彩解说过后谁都能明白的。
姫彩擅长画人,但这么说并不准确,她画的并非是如此表象的东西。在冴看来,她那双紫藤色的眼注视着的世界彷彿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紧盯的都是本质,锁定的都是一个人的内在亮点。
自从看了冴第一场球赛以后,姫彩便经常去看他踢球,并总嚷着只有看着他踢足球的样子,她才能获得别人无法给出的非凡灵感。
和寻常讚美不同,她往往能在画中将冴认为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想法给表现出来,明明她连足球规则都不是很清楚。
所以,冴总嫌她吵,却从不嫌她烦。
「明天我要比赛,来吗?」
「我要我要!」
「太大声了,吵死了。」
「但是你很高兴对吧?」
「啊?谁高兴了啊。」
男孩和女孩在街道上并肩走着,像往常那样普通,像往常那样吵闹,像往常那样,冴嘴上说着姫彩聒噪,却会不断的与她对话下去。
那个时候,姫彩只是单纯的依赖着一起长大的冴而已。
就连作画的选择也仅仅只是因为青梅竹马的身份。由于双亲工作繁忙,冴便成了她看着最久的人。
他们两个只是恰好成为青梅竹马而已。要是他的弟弟——凛再大一点、能够更频繁的出来和他们玩时,她也许就不会老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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