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3 / 4)
的家人?”
胡三双手搀起元娇,看她自己能站立了才往后退了两步揖首道:“正是。”
西跨院里才供完饭,孝子贤孙们一个二个哭的耳根发疼。好容易等饭毕进了屋,蒋仪见元蕊迟迟不来,仍是守着那盏长明灯,添了香没拿枝筷子拔着。此时天寒夜凉,并无几人愿意同守在此处,孝堂里就剩了个成才与蒋仪两个,一个烧纸一个拔灯。
两人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沉,帘子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而入,后在跟着李德立并几个中军。蒋仪见陆钦州一身官服硬幞,知他是从御史台直接来此的。
成才拈了香点着,双手奉到陆钦州手中,陆钦州接过拜了三拜,交由成才替自己插上,才掀袍要跪,身后鱼贯而入的天佑并元蕊与冯氏、英才几个慌忙将他硬扶了,李德立掀袍跪了磕头已毕,又自亲上了香。
元蕊跪行过来接过筷子道:“既是姐夫来了,表姐先到外面歇会儿,也好招待姐夫用顿饭吧。”
陆钦州负手站在院中,见自己的小妻子一身素服比平日更显娇俏,唇角便不自主的扬起来。天佑在后也跟了出来,忙将陆钦州迎到内院,又差人叫送饭上来。
这日府中亲友众多,各屋皆叫人占了,唯有以往常留于天佑夫妻的屋子如今还空着。他请了陆钦州进去,执意让到了炕上,见蒋仪在炕沿上坐了,自己也取了把椅子在地上相陪。
各样饭点送了进来,倒是孟府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陆钦州因在御史台已用过饭,也不过略动了下筷子,倒是一力劝着蒋仪多用些。蒋仪方才放饭时吃过一碗羊肉汤饼,此时那里还能吃得下去,连筷子都不愿意动。
天佑陪了半晌见陆钦州并无多言却迟迟不动,知他是与蒋仪有私语要言,便起身拱手退了出来。外面中军并卫侍将整个院子护守森严,李德立见天佑了来躬首行礼,天佑忙还了礼,出门去了。
陆钦州见天佑出门去了,拾起筷子递给蒋仪,问道:“为何一口都不肯吃?是为了你二舅父伤神?”
蒋仪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方才吃了碗羊肉汤饼占了肚子,已经饱了。”
陆钦州微笑道:“不过一碗汤饼,能占多少肚子,再用些吧。”
蒋仪掩嘴腩笑道:“因大锅里做的饭好吃,妾多用了一碗。”
陆钦州道:“你不该来的这样早,出殡日子既定,横竖旁人都还未来,你明日再来也少熬一夜。”
蒋仪见他也不肯用饭,捧了热茶给他道:“毕竟是我舅父,这些事情上不好作假。”
陆钦州接茶搁了,起身下了炕,躬腰掀了蒋仪裙子,见她穿着一双软羊皮的小靴子,点头道:“很该这么穿着。”
他身形高大,俯首压下高烛中一团黑影在她身上,面上带着特有的,只有面对她时才会有的微笑与宠溺。蒋仪缩了脚道:“大人快坐着,妾也是个母亲了,为了孩子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陆钦州从袖中取出一把小腰刀来,抽出鞘递给蒋仪,问道:“你可曾用过?”
蒋仪接了试试刀锋,见寒光逼人,仍还了陆钦州道:“妾原来用过砍柴的刀,比这粗重,却没有这般锋利。”
陆钦州半屈了膝,将这腰刀插进她靴筒中,又将裙子替她放了才起身道:“你既要在外过夜,留在身边也好做个防备。”
蒋仪不忍拒他好意,站起来走了几步,果见这匕首于自己无任何妨碍,却也忍不住佯怨道:“妾从这里嫁出,这也算是妾的娘家,那能算是外面。”
陆钦州道:“可如今毕竟你是我陆府九夫人,我又得罪过些人,凡事小心不为过。”
蒋仪应了,忙催他起身,又嘱咐了一些夜里如何哄孩子的话。因一众卫侍中军簇拥着,她也不好相送,送出院门便回灵堂去了。
进了灵堂,蒋仪见元娇一个人苦着眉头在那里拔灯,提裙轻轻跪到了元娇身旁。元娇见蒋仪回来,露点苦笑道:“表姐方才赶上放饭没有?”
蒋仪点头,听她话外有音,问道:“你方才没有赶上放饭?”
元娇撇嘴摇头道:“跟元秋姐姐到东跨院去了一回,又去看了回祖母,她老人家竟还不知二伯父已去世的消息,我因不知情形差点漏了口风,倒吃了几个老姑奶奶们一顿排喧。回来正好错过了饭时,厨房里已经没饭了。”
蒋仪自然知道这是徐氏惯用的伎俩磨搓元娇,皱眉道:“这样大的事情,连夜都有外地来吊丧的人,厨房里的大锅饭是时时必备的,那里会没有了?你且等着,我叫个人跟你一起去,保重有饭。”
她招了胡三进来,低声交待了几句,元娇便红着脸儿躬腰出去了。到了后半夜,因各处无事,天佑并元蕊,成才,蒋仪,冯氏几个皆在灵堂中守着,和衣歪卧,半眯着眼等天亮。
杨氏见过了三更还不见英才,又兼忧心初生儿的啼声惊了灵,不停的差人来往于东跨院。直到五更时分,才听来人报说,方氏生了个五斤的女儿。不止杨氏,天佑与冯氏也皆是叹息道:“又是空忙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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