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4)
及,西方极乐世界是什么样子?”陆钦州忽又问道。
蒋仪略一思索才启齿道:“《佛说无量寿经》中言:‘自地以上,至于虚空,宫殿楼观,池流华树,国土所有一切万物,皆以无量杂宝百千种香而共合成。严饰奇妙,超诸天人。其香普薰十方世界。菩萨闻者,皆修佛行。若不尔者,不取正觉。’又言佛国净土,金银琉璃为树,珊瑚紫金为实,讲堂精舍皆七宝庄严,万种伎乐音声,清畅哀亮,微妙和雅。”
陆钦州微微点头道:“那要如何才能得去这净土佛国?”
他声音虽低却沉厚,在这古刹清幽的漫开落雪中,寂寥清透。
蒋仪道:“明心,见性,发菩提心。”
陆钦州执杯不语,蒋仪心知此时院中雪越下越大,自己虽与他见面也不过两三回,但此事若再叫人传出去,自己只怕是真洗不清了,况且他又是陆远泽的叔父,又有个相好侯夫人胡氏还在相国寺等着,自己与他孤身呆在这里,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思到此,蒋仪轻搁了茶盏起身道:“如今雪渐大,小女大舅母还在相国寺内,怕她牵挂于我,还请中丞见谅,小女要告退了。”
陆钦州回身开了身那后扇窗子,立即便有狂风裹挟着雪粒扑了进来,他见蒋仪已经看过,便又合上窗子道:“如今天滑浮桥不好过不说,就是过了浮桥,上山的路也难行,何况到了绝顶又要下山,如此大雪一步踩空怎么办?”
蒋仪又何尝不知,就听那陆钦州又道:“我方才见你在堂中颂经,已派人去知会过你舅母,若雪停了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若雪不停,蒋姑娘少不得就要屈就在这里一夜。”
蒋仪空人来此,包袱中只包着一条毯子,铺盖与换洗的衣服俱无,她虽常不上妆,净面却还要些胰子与涮口的青盐,况且这小庙中只有这一座起居室,若自己住了这里,陆钦州与他自己的人该往何处去?
“这小庙窄小,又无处歇脚,若小女住在此间,就要劳动中丞大人与弥僧们远去,这如何使得。不如中丞大人派些护卫,在路上难行处铲铲雪,小女与丫环两个至晚必也能到相国寺的。”
陆钦州并不作答,又玩了半晌茶盏才道:“蒋姑娘心中的佛国净土,亦如你方才所言那般否”
蒋仪此时心急,却也不能不失了礼仪,躬敬答道:“虽曾翻阅过几本经书,然小女见识浅薄偏颇,所述自然全是小女一点浅薄之念。至于佛国净土在小女心中,并无确切模样,概因小女喜智慧胜过金银,若能明心见性,其值更胜金银玉色许多,又如何还会在乎那佛国净土是否金银做地,琉璃做瓦?”
陆钦州再不言语,望着脚下炭盆里燃的正烈的炭火出神。蒋仪方才喝了几杯热茶下肚,身上倒是舒服了,只是尿又憋了起来,女子出门便是这一点苦,到了某一处,若是不相熟的人客,光是憋尿就要憋死了。她站了起来,踱到前面大窗前撑了枝竿,见外面仍是纷纷扬扬的大雪,比方才更深了许多,仍是一派望不见四野的苍茫。
陆钦州见蒋仪心急,也穿了鞋下炕,走到蒋仪身边道:“蒋姑娘随我来。”
蒋仪听了,知他必是要为自己安排个住处或要着人送自己回去,便往前几步跟紧了他。陆钦州到衣架上取了裘皮罗衣,回头递给蒋仪道:“披上吧。”
蒋仪依言披了,他身量比自己还高许多,蒋仪怕罗衣垂地,两手从两边捉了不敢叫它滑下。
出了起居室的门,陆钦州带着她往殿后走去,李德立方要跟来,陆钦州伸手止了他,自己带蒋仪从廊下走到正殿后面,后面一处凉棚里是个向下的台阶,因有凉棚遮盖,上面并未有雪。
拐下十数台阶,下面整个被掏空成客室一间连着一间,蒋仪见楼梯还在往下延去,心道必定下面还有一层,若是如此,那这地方可也不算局促,必是能住许多人的。
陆钦州推了一扇房门进去,内里十分宽大,外面置着茶台圈椅,一侧一扇门开着,隐见一张床在里面。
“蒋姑娘今晚就歇在此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叫这丫头上去找李德立即可。”陆钦州止步于门前,说完话见蒋仪敛衽谢了恩,微一点头便走了。
蒋仪见陆钦州走了,才对福春道:“快到外间去探一探,何处有茅厕,人有三急,我这会儿有些憋不住了。”
等福春打探来叫蒋仪方便过了,两人这才一身轻松的回了居室。蒋依见外间生着一个火盆,内室却是冰凉的,心道自己今夜就要睡在此间,不如把火盆挪进去,也好叫内屋暖一暖,好好睡上一觉。
她与福春两个进了内室,见家具明亮,床上铺盖十分整洁松软,还带着些淡淡的松香,比起相国寺的大炕要舒适了许多,便依床坐了,将手伸进去摩梭那床铺,心里暗道:这居室布置的这样舒适,必不是这里的僧人所居,也不知是谁常居于此。
她手摸到枕下,竟抽出一本书来,见封面书是刘禹锡的《佛衣铭》,翻开扉页,却见上面书着几个小字:介衡成佑七年购于京。
介衡?
蒋仪念着这两字,忽而忆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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