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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负我 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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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似被火焰微灼,说不出的疼痛。

隐隐的,南欢似乎听见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南欢,你就那般想回家吗?起来,告诉我。”

梦中,父亲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掌心温暖干燥,让她凭空生出一股几乎虚幻的幸福与安全感。

她歪过头,将高热的面颊依偎进宽厚的手掌,贴着粗糙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

唇齿干涩,南欢挣扎着从美梦中醒来,入眼望见一方半透明的暗花纱床幔,隔着朦胧的纱幔,屋中陈设依稀有几分熟悉。

她怔怔的望着纱幔之后不甚清晰仍旧能够看出华美的陈设,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若不是在梦中,又怎会回到南府?

“小姐,你醒了。”

一人快步走上前来,拉开床幔。

天光大亮,在拉开纱幔的瞬间,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入床榻。

南欢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楚分明,房中的摆设用具一应都是她所熟悉的。不是她所住的那间闺房,而是相邻的馨园。

而眼前之人,也分外熟悉。

女人生的秀美,一双杏眼,唇边一点红痣,笑起来颇有几分娇俏。

正是她曾经的贴身丫鬟妙乐。

南欢初醒还有几分混沌模糊的意识,一时让这张脸震得清醒了不少,点点滴滴有关于过去在南府时的记忆涌入脑海。

记忆中娇俏的少女,此时已经做了妇人打扮,头戴金簪,瞧着颇有几分气派,想来这些年应当过的不错。

她在南欢的注视中,莞尔一笑,“几年没见小姐可还识得婢子?”

宿醉之后的困乏与恶心感涌上来,南欢头疼欲裂,怀疑自己还在醉着才会见了这么一遭,不由得捂住头,闭着眼低唤了一声,“奶娘呢?”

妙乐,“您现在被接回家了,夫人谅解这些年王婶照顾您多有辛劳,特赏了她厚礼,将她送回家乡休养,也尝一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您放心,以后我照顾您,不会比王婶差。”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推门的响声。

南欢闻声睁眼看去。

所见不是奶娘,却是阔别已久的亲娘。

一群婢女与仆妇鱼贯而入,众人簇拥着的贵妇人从光亮处走来。

那贵妇人生就一张芙蓉面,柳眉细长,双眸清润,只是眼角的细纹显露出些许年龄,却更添几分风韵。

不是柳夫人又是何人呢?

南欢浑身微微一僵,刹那之间,分不清心中是喜悦更多还是畏惧更多。

离家日久,她对亲人,对曾经与她相识的故人都怀抱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态。

且敬且畏,不是不思念,只是临了到底是畏惧的。

她知自己声名尽毁,却怕从亲人旧友的面上看到讥讽,嘲弄,嫌恶,轻蔑……

四目相对,柳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眼眶一点点的红了。

她上前几步,扑在了她的床前。

南欢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闻着熟悉的,只属于母亲的淡淡的温柔的九合香,眼眶一红。

若是梦,这梦也未免太过于逼真了一些。

她的目光贪恋的流连在母亲的眉眼之间,只盼这个梦晚些醒来,让她再多看一眼。

柳夫人将她搂进怀中,又是哭又是笑。

“囡囡,你可算是醒了。娘整日的担心,生怕你有什么事。你怎么这样傻。”

柳夫人这一哭,周边的仆妇便跟着也红了眼眶,哭成一片。

南欢被柳夫人抱在怀中,听着耳畔母亲哀切的哭声,不由道:“母亲,我没事。莫哭。”

出口的嗓音沙哑又虚弱,原本就干涩的嗓子稍一开口愈发疼痛。

柳夫人哭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抚了抚南欢的肩背,这一抚,刚止住的眼泪便又往下掉。

“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啊,你瘦成了这般样子还说什么没事。”

自门外走入一人,“娘亲,切莫再哭了。下午你还要去赴宋国公夫人的宴。”

柳夫人这才稍稍放开怀中的女儿一点,抽出帕子擦拭着面上的泪水。

南筱看向南欢,目光一寸寸扫过她苍白消瘦的面容,眼底冷色愈重。

南欢触及南筱的目光,浑身一颤。

离家两年,她对家中之人,尤其父兄,都是羞愧且敬畏,平日也是避之不及。

但这大抵只是个梦吧。

若不是梦,南筱又怎会正眼瞧她,她怎会被接回南府。

既是梦中,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她不再犹豫,低声唤道:“二哥。”

南筱微微颔首,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既然回来了,便安心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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