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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男士手套。

临近春节,高一高二都放假了,只有高叁年级还要补课,那是最后一天上课,她打扫完教室卫生出来,漫天的雪下得比下午更大了。

她日常忘记带伞,手伸到颈后正要戴上帽子冲进风雪中,余光看到楼梯口下来的人,悄无声息放下了手臂。

他也没有带伞,手里提着个纸袋,随意扫了她一眼,转身去了远点的地方接电话,片刻后再回来,跟她一样站在台阶前。

教室里早已没人,那就是在等司机来接他了,即便是大雪封路,依然会有人甘冒风雪来接他回家,她就不一样了。

天色已晚,像这样雪花纷飞的极寒天气,公车随时可能停运,再不走说不定就没车了。

她垂眼看自己圆润的鞋尖,脚步没动。

十分钟,再等十分钟好了。

雪下得这么大,公车一定会开得很慢,她跑过去就好了。

可直到过去了半小时有余,她还是没踏出去一步。

若非他将纸袋强硬地塞到她手里,冯君同都没意识到身子已经冻僵了。

“送你的。”

是手套。

冯君同手足无措地捧着纸袋,良久才憋出来两个字“谢谢”。

细声细气的,他八成没听到,背影已经走远了。

她活动活动冻僵的手指,拿出一只试戴。

送他这双手套的女生大概低估了他手指的长度,而她的手指又比一般女生要长,兜来兜去,最后竟然便宜了她。

冯君同脱下来,妥善地放回了纸盒里。

他还没走。

冯君同认得他家的车。

她站在公交站台处,帽子遮挡住她的头和脸,她踩着脚底的雪打发时间,只敢用眼角余光看那辆车。

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台边,几名乘客排队上车,她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临到自己上车时,站在车门前犹豫不决。

司机抓着方向盘,问她还走不走。

“要走的。”

她想,一脚踏进了车里。

下雪天气,公车里挤满了人,她艰难地往后挪动,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站着。

那辆黑色的轿车竟然还在,不急不慢地与公交车齐头并进,她紧紧抱住怀里的纸袋,异想天开地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也许呢,也许。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假设,车子在十字路口往另一个方向拐了。

是她妄想了。

过完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公车靠站停下,乘客依次下车。

眼看车门即将关上,她忽然生出一腔决绝的孤勇,挤开众人赶在车门关上前奔下车。

那辆车开得不快,但等红绿灯花了点时间,她穿过马路到达对面时,车子已经开出去百多米。

她沿着马路狂奔,声嘶力竭地呼喊,稀疏的几个路人因为她的叫喊回头,那辆车却越走越远,一个拐弯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她脚底一滑,仰面摔倒在冰天雪地里,她低声痛呼,雪花一片片落到她的脸颊、眼睛里,待最初的疼痛缓过去后,她的世界已一片模糊。

都是天意。

冯君同轻叹声气,将手套重新塞回了柜子里。

回到家的第叁天。

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说陌生也不算完全陌生。

是省歌舞团打来的,通知她二面过了,本周六将在行政楼开展终面,问她有没有空参加。

二面是现场舞蹈,冯君同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可她先前已经拒绝了饭局,这还打电话来通知……

“请问名单确定没弄错吗?”

那头大概也被她的态度弄得一懵,重新跟她对了遍姓名专业。

没有错。

“有空!”

她压下手舞足蹈的冲动,朗声应下。

“那稍后我将终面的具体时间地点以邮件发送给冯小姐你,请你查收一下。”

“好,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冯君同整个人倒进床里,裹着被子滚了一圈。

甭管叁面是什么,终归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她原先计划在家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惦记着工作的事,周五便登上回学校的火车。

赵一丹在寝室里,听她说回来是为了准备歌舞团的终面,嚷嚷着要她请客吃饭。

“能不能进还不知道呢,等终面结果出来再说吧。”

只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赵一丹一手搭到她肩上,“现场表演都过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我听他们说终面一般都是聊聊薪资和职业规划之类的。”

“是这样的吗?”

“骗你干嘛,走走走,去吃饭。”

……

当天晚上,冯君同上网搜了搜终面可能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准备了一肚子腹稿,次日在赵一丹的陪同下出发前往行政楼。

“别紧张,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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