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3)
“吓死我了!”简雁容在一侧拍着身上的杂草,“谁在此处挖了个坑……挖了个坑?”许庭芳已将杂草悉数拨开,呈现在眼前的正是一个长方形的土坑,挖的很仓促,连土都没运出,只胡乱的堆在土坑的后方。
“看来那日,原本是准备将死去的库员安葬在此的。”许庭芳幽幽说道,弯腰捻起一抹泥土,“几日之前下过雨,这土外干内湿,是因照不到太阳……”余下的话并未多说,二人相视一眼,往方才有农夫的方向走去。
济阳城人口密集,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也多,客死他乡的人也多,故义庄比其他县市多的多。离此处最近的,便是北郊六里处的一座,因破败了些,故摆放的死人比其他处少。
看守义庄的是一位瞎眼老汉,此时正坐在门前饮酒,听到脚步声也不起身,只问道:
“接还是送?”
“接。”简雁容答道。
“你们定是来接几日之前送来的那位的吧?”瞎眼老头摇头道,“不是说没亲戚的,怎又有人来了?”
“老伯,此话怎讲,你怎知我们所接何人?”许庭芳作揖,虚心问道。
“你们和他身上气味相似,想必是一处来的。”瞎眼老头喝了口酒,“我眼虽瞎,可口鼻耳甚好,无人能敌。”语毕又是一大口酒咕咚下肚,“往里走,第四口棺木,没盖子的那个。”
简雁容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又闻了闻许庭芳的,是独特的火药味,怪不得瞎眼老头记得。火药之味,的确特殊。
义庄内腐臭之气颇重,严容捂着鼻子数着棺木,许庭芳紧随其后。此义庄果然破败,屋顶的漏洞时不时射进几缕阳光。
“就是这个。”
二人合力将棺木抬下。
因是深秋,尸体腐烂缓慢,外表并不能看出任何端倪,许庭芳伸手抬起死者的头,后脑处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一大块,头发都粘在了一起,面色倒是极其安详。照库房人的说法,自己摔倒磕在石柱上而亡,倒也不足为奇。
二人凝视片刻,准备一探究竟。这腐臭的空气,也习惯了,不需要捂着鼻子,许庭芳拿出剪子将死者裤腿剪开,露出两条腿来。
“二位,那日送此人来的几个汉子说他是自杀的,你们接走他后还请在义庄前燃几道黄纸,消了这怨气……”
瞎眼老头的话在义庄内回荡着,听的人头皮发麻。为何是不小心摔死却又说是自杀的。
二人看向死者两条腿,脚踝处果然有勒痕,这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绑了,死后随着尸斑更是清晰。
他定是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出门求救时腿发麻,然后一头撞在了石柱上?许庭芳眼前似乎出现了这样一幕,简雁容取出火折子,离近了望去,绳子的印记甚是清楚,是出自河督府,随即挽起死者的袖子,手腕处也是痕迹斑斑。
两人顿时明了过来,这定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老伯,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二人退出,简雁容取出袖中三两碎银子递于老头道,“辛苦了。”
只想赶紧回河督府,沐浴更衣。
若是他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何人去库房提了火药,这样一来死无对证,好一个神机妙算。只是这幕后之人没想到河督府内也有郭从武的眼线,自然将此事虚张声势密奏了郭从武,参许庭芳一本。
简雁容跑在木桶中,思前想后,是何人有本事去提出库房的火药来?这火药必须要有许庭芳的手令且要私印盖戳方可提出。
许庭芳的私印。程清芷?
程清芷手中不是正有一方许庭芳的私印么?
程清芷温柔善良,根本不知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做不出这等恶事来……可是她有个妖孽一般的哥哥?程秀之性格喜怒无常,行事诡异。想到此处,简雁容浸在热水中的后背却直冒冷汗,如果是妖孽要杀许庭芳也是想的通的,许庭芳第一次遇袭,第二次自己差点死于非命,许庭芳第三次遇刺。简雁容越想越后怕,程秀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许庭芳?河督府怕是不能呆了,除了有郭从武的耳线,还有程秀之的……
好累!
简雁容沉入桶底,怪不得许临风临行前和自己说了那么些话,他深深了解自己的儿子不善权谋,笃定自己会帮他。是的,绝对会帮他,真的是程秀之策划的这一切,手刃他她也愿意。
安安稳稳过了几日,看不出什么端倪。书砚韩紫烟见主子每日依旧调情说笑,心中方放下一块大石。其中尔尔,只有在夜深人静时,许庭芳才会和简雁容细说。
同一张榻,同一方被,差点成为同一个人。此情此景,简雁容怎会不担心,这枕边人事事被人算计,说不定哪日就被人夺了性命。
“雁容,你怎么哭了?”黑暗里,许庭芳只觉胸口湿热,还有一张湿哒哒的小脸伏在自己身上,忙起身掌灯。
简雁容的泪水似无声的雨,将许庭芳淹没了进去。她深知许庭芳是重情重义之人,未取得确切的证据之前定不能告知他幕后之人可能是程秀之,许庭芳对他信任之至,且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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