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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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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办这件案子,庭芳不眠不休很多日子,查察,登记,落实。听说,赵颂明为了收买庭芳,花一千两银子专门弄了个小倌馆,据冯允交待,赵颂明还暗示过,愿给庭芳千金之数买他不过问安阳王侵地之事,被庭芳拒绝了。”程秀之轻声道。

朱竮开始是乌云满面,渐渐的,雷霆闪电。

哗啦一声,堆在御案上的东西被他用力扫落。

一份奏事折子在朱竮脚边敞开,上面的落款“许庭芳”三个字铁骨铮铮,清朗刚硬。

朱竮蹲了下去捡起,手指在许庭芳三字抚过,狠狠撕开折子。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陈情折子成了点点碎屑,在空中纷纷扬扬。

“许庭芳,你为什么要是许临风的儿子。”他咆哮,声嘶力竭,眉眼扭曲。

程秀之不再说话,行礼,悄然出殿。

晚来风急,隐着阵阵花香,程秀之快活难耐,出了宫,快马加鞭回府,急召程新。

“没发生什么事,安阳王侵地一案,爷还没回京,朝中也没传开,更没听说许临风为安阳王求情触怒皇上。”程新不解。

“那就怪了。”看朱竮神情,此番许临风何止触他逆鳞,怕是欲除之而后快了。

朝野内外均是不知朱竮为何每日忿忿不乐,便是宫中,曹太后也不明白朱竮的狂躁因何而起。

朱竮有火无处发,又跟吞了苍蝇似的,想吐吐不出。

程秀之刚出京前往济阳府,安阳王便进宫求见圣驾。

安阳王是先帝一母同胞弟,论起来,是朱竮的亲叔父,然,除了曹太后,朱竮对皇室宗亲一点感情没有。

对于安阳王的求见,他淡定地允了。

心中道,无论安阳王说些什么,他都不会留情,定要拿安阳王开刀,为程秀之推行田税新令铺路。

他甚至想,看看侵地多少,若数量巨大,则不止捋爵位,还要将安阳王处斩,杀鸡儆猴。

安阳王进殿后,却不提侵地之事,而是说起闲话。

朱竮回想起安阳王离开时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恨不得不管不顾,下旨将安阳王绳之以法。

但是他不能,不敢!

安阳王讲了一个故事。

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个皇帝的宠妃去世,皇帝悲伤欲绝,恨不能以身相随,他的同胞弟弟见兄长愁苦,便到处寻美人,想让兄长移情别恋。

巧了,给他寻到一个绝色美人,那美人秀美妍丽,更难得的是,美人容颜和皇帝刚死去的宠妃容颜极相似。

美人已成亲,有夫有子,其夫是一个翰林学士,空有满腹经纬却仕途不得志。

王爷找到那翰林学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翰林学士答应了,因其妻娴静贞淑,料想不肯抛夫弃子的,两人便合谋,王爷带皇帝出宫散心,路上乏了到客栈中歇息,翰林学士带妻子出游,也进了同一客栈,然后,喂妻子喝下了药的水,令其妻神智不清欲-火焚身,皇帝一见与爱妃相似的容颜,魂迷色授,连带人回宫都来不及,就在客栈中把人得了。

翰林学士的妻子醒来,悲愤不已,欲自绝,翰林学士苦求她看在刚五岁的儿子份上,进宫,为自己搏前程,为儿子搏荣华富贵。

美人不料丈夫如此无耻,心冷齿寒,又舍不得抛下儿子赴死,肝肠寸断,痛哭几日后,答应进宫。

王爷给那翰林学士的妻子换了身份将她送进宫中,翰林学士家则对外报妻丧,办丧事。

美人进宫后,想念幼子,神思恍惚,偶然间,看到宫中一个失去母亲如同孤儿遭所有人弃憎的三岁皇子,当即请求皇帝,将那皇子要到身边抚养。

美人把对儿子的千般思念倾注到那皇子身上,疼如心肝,爱之胜命。

安阳王口中的皇帝是谁,翰林学士是谁,美人又是谁,朱竮脑筋一转,便知何所指。

霎那间几欲发狂。

虽与许临风政见不同,君臣之间时有龌龊,却还是感念扶持之恩,敬重有加,谁知,许临风竟是卑鄙无耻献妻求荣之辈。

小时候,刚到曹太后身边时,曹太后每于无人之时,搂着他默默流泪,原来那时是在思念许庭芳。

曹太后对许庭芳的关注异于寻常,朱竮深知,心中还存着侥幸,盼着是自己多疑,想不到,许庭芳果然是曹太后的亲生儿子。

安阳王讲这个故事,分明便是以秘事相挟,若处置他,便将曹太后的出身公开。

若是自己控制了大局,朝堂上能随意作主,后宫中能翻云覆雨,公开便公开,自此后,遂了曹太后心意,时时召许庭芳进宫母子见面亦无不可。

汉时还有太后前夫之女封为郡主的。

然,此时他龙椅未坐稳,宫中郭太后把持,郭家势盛,此事闹嚷开来……朱竮不敢深思后果。

曹太后入宫后,虽宠冠后宫,却难有欢颜,也只在先帝去世,自己登基这三年略舒心些,此事为天下人所闻,恐怕她会无颜存活于世。

朱竮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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