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3)
“那小子私下跟你有来往?”朱竮皱眉,不悦形于色。
“没有,臣每次遇着她的时候皇上都在场。”陈擎急忙表白。
朱竮将身边的人分成属于他的和不属于他的两种,属于他的那一种,则必得对他忠心忠诚,还有……让人极无语的专一,就像他吃味曹太后对许庭芳好一般。
暴戾乖张的性格养成许是跟他小时候的被虐待被冷落的经历有关,没有亲娘扶养,先皇正眼都不瞧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固而要求身边的人以他为中心,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当然,若朱竮把哪一个人归入属于他的那一种,基本上这个人的荣宠便铁板钉钉不需担心什么了,便是犯了错,朱竮也会极没原则地护短。
年初有刺客入宫行刺,朱竮被刺客一剑刺中胳膊,当时群臣齐齐攻讦弹劾陈擎身为御林军统领布防不严密,朱竮硬是顶住压力,不止没降罪,反夸他护驾有功赏了一千两银子,把一干朝臣噎得绝倒。
听陈擎说没私底下见过,朱竮脸色略霁,挥手让死士退下,道:“让她进来。”
统领府地方极大,却没什么布置,简陋得如民居,简雁容本想闲话几句说说装修之道拉近与陈擎的关系,见皇帝也在,大喜过望,不说闲话了,庄重地跪了下去三呼万岁见驾。
“行了,别假惺惺了。”朱竮看不惯她的作派,明明眼里没有恭敬畏惧之色,忒假了。
不假惺惺更好,简雁容也不装了,单刀直入说明来意,求朱竮放简家小姐。
“原来是为许庭芳奔波。”朱竮满心不悦,斜眼看简雁容,刺道:“许庭芳知道你对他这么痴心为他的心上人奔波行走吗?为人作嫁,值不值?”
自己才懒得为人作嫁呢,简蕊珠若不顶着她的名头行事,后来风雨还泼到她头上得她承当,她也懒得到处奔波。
皇帝喜怒无常捉摸不定,挨他射了三箭当不得什么交情,怎么办好呢?
朱竮看她蹙着秀眉冥思苦想,心中更加气恼,又有些不想那两弯秀润的眉毛一直皱下去,遂宽恩大发慈悲,不刁难她了,道:“那简家小姐是太后宣进宫的,不是朕的主意,朕回宫看看,若还活着,便帮你说说情让太后放人。”
简雁容以为他是托词圆场子,只当他应下了,没承望这么容易解决的,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叩头谢恩。
“免了,脊梁挺得老直,下跪磕头像是怎么折辱你似的,瘆人得慌,你只说,怎么谢朕罢。”
真会上赶着爬,你是皇帝什么都不缺,要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谢?简雁容暗暗撇嘴,让她掏银子请客或送礼讨皇帝欢心是舍不得的,眼珠子转了转,道:“皇上最近最发愁什么?”
发愁的可多了,不是当皇帝就诸事顺心的。
比如后宫中郭太后把持着,他想把后宫交给曹太后主理。还有田税新令,一日不执行,一日寝食不安,百姓日子不好过危及的是他的龙椅,豪强恶绅世家仕族腰包鼓胀势力越来越大,他的椅子更不太平。
还有,怎么让程清芷入宫为妃郭媗进不了宫。
简雁容一双大眼看着他,墨玉似的瞳仁,黑白分明清澈可喜,朱竮微微失神,中了蛊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
秘密知道得越多,颈上人头越是危险,皇帝陛下你为嘛要说这些,简雁容泪流满面,极想一头晕过去表示她没听到皇帝说的话。
朱竮说出来后,卸了千钧重担有人帮他背了似的,心情抖然间放松了。
第二十七回
简雁容绞尽脑汁想解决之道。
“端敬太后是先帝元后,郭家势盛,非谋逆获罪或是她老人家主动提出,或是皇上有个非常能干的皇后,不然……”简雁容道。
是这个道理,皇帝点头,又很不满意。
“听皇上言下之意,是想让清芷小姐入宫后宠冠后宫么?皇上那日见过清芷小姐了,依皇上之见,清芷小姐能胜任皇上寄予她的厚望吗?”简雁容极缓地问道。程清芷入宫,怕是尚未宠冠后宫与郭媗争宠便被灭了。
那日没看清眉眼,不过,瞧着姣怯怯的样子,的确弱不经摧。
被捅了痛脚,皇帝更不满意了,冷冷道:“这个不用你操心,秀之的妹妹势必要进宫的,朕另有考量。”
简雁容也只是说说,没指望皇帝改主意,接着说田税新令。
“虽说官字两个口,老百姓的命贱如草,然还有一句,一人言轻,众志成城,只朝堂中争论,动到利益的固然不肯,没动到利益的要廉洁保身,皇上若一言堂强压,下面的人执行不力亦难取得应有成效,莫如……”她凑到皇帝跟前,悄悄儿说了许多。
朱竮开始眉头紧皱,后来,喜色满面,频频点头。
“点火的地儿得挑好,地方官要么昏庸胆怯只敢上报朝廷,要么极明事理极有胆色敢作敢当肯为民请命。”简雁容接着道。
“这个朕明白,好生考察,还得挑不能跟那些豪门世家有瓜藤关系的官员任职的地方,不然,那些人强行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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