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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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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晟睿一步一步转向内殿寝室,他的面色沉寂到毫无表情。脚步波澜不惊,一如上朝时面对朝臣的威严贵气。可只有近处的吴明德才知道,皇上心里很苦。

他是断了根的人,不懂男女之爱,可他知道,皇上是真的喜欢皇后娘娘的。许是毫无理由,但的确用了真心。

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跪在龙榻之前,谁都不敢吭声,就连缥缈的香气都让贺晟睿莫名心烦。

一想到那个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中毒,然后变成了苍凉的尸体毫无气息跟暖意,他就怒不可遏,甚至自胸腔深处涌出一种悲怆的疼。

那块石头,他还没有焐热还没有柔化了,怎么能离开呢?

看着榻上昏迷中仍旧皱眉干咳的人,他一时怔了。冷峻的面上,透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迷茫。往前迈了两步,他握住人的手,还是温热的,还活着呢。

“清月,清月我是贺晟睿,你看看我。”低沉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是谁挑战了他的威严。他只知道,在他心里,傅清月并不是可有可无的玩伴,也不是那些让人厌烦的嫔妃。

她是能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女人,她知道他的秘密,明白他的心思。这般契合到让他信任的人,也许此后一生都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四位御医急急忙忙赶到,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清楚,当今圣上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别说是他们,便是如今被软禁在深宫的太后,那都是想除就除的。

几个人赶紧上前诊治,可得出的结论如张御医一般。青红娘的毒,是要命的,如今皇后娘娘五脏六腑只怕都有了积累。若不是一场风寒,只怕这样下去不出半月就会一命呜呼。

“张御医,胡御医留下伺候。”贺晟睿深吸几口气,忍下心头的烦躁跟难受,“无论使什么法子,皇后不能出事,否则,你们也就不用再跪了。”

他们身为帝后身边的专用医师,哪可能不跪?唯一的可能,就是——死。

贺晟睿皱眉瞧着榻上脸色不正常的女人,许久才沉声吩咐道:“传旨罢朝三日。”

皇后如今明面上还在行宫,能动用御医日夜看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病重了。如今,还不知那黑手是知道她在宫里,明知自己不能大肆查探才动的手。还是原本就是冲着自己,而她只是受了牵连,代自己受了罪。

心中各种念头翻滚,在不知深浅之时,他的确不敢再把傅清月放在风口浪尖之上。

出了寝宫,贺晟睿的脚步极慢,而头脑也愈发的清醒。看来,是他大意了,后宫里定然还有他未能掌控的暗桩。只是,前几日卫严不是带人把所有可疑的人都处理了吗?上到嫔妃女官,下到御花园的粗使奴仆,但凡有可疑的,或是于外人有牵涉的,全都被送去了禁卫府的大牢,只能他们彼此盘咬。

可如今,怎么就在已经萧条,而且算是无所人烟的后宫,又出了下毒的事儿?

“吴明德,让人盯住从容。”负手立在窗前,贺晟睿半边脸都隐于暗处。如今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掌控朝堂,更以铁血手腕收拢兵权军心。因着他不服就打的军政策略,西山之外的陈国,一时间也不敢再骚扰大熙边境。

可以说,在傅清月中毒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觉得,大熙上下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前朝后宫,无需拢权,他就能护个固若金汤。而如今,能伸手进乾正殿的人,又怎么会比他的根基弱?

思来想去,出了杨家余孽,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来。至于傅家,总不会昏了头的害自家女儿吧。

吴明德闻言,心里一突,狠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在皇上层层设防要乾正殿干干净净的关头,出了这般大事儿,皇上心中定然是愧疚难受的。可却不曾想,皇上是心疑了从容。

难道他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前朝也曾有段贵妃为争/宠/捂死自己未满一月的婴孩之事。难不成,皇后娘娘岔了心智,用了苦肉计?

贺晟睿眉头紧锁,斜了一眼吴明德,目光凛然冷声道:“你亲自去办,待皇后清醒的时候,暗中透了口风过去。”

这就是说,他心底是信任傅清月的。

傅清月惜命又不乐意受委屈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虽然有特意的收敛,可小处却常会为了自己舒坦驳了他的脸面。莫说,她根本不在意帝王的/宠/爱,就说那想要快活的性格,都注定她不会用这般拙劣的苦肉计。

至于御前伺候的其他人,皆是卫严与吴明德层层筛查,又经贺晟睿亲自挑选而出。相比之下,今日里能接近皇后的外人,唯有从容了。

不过栖凤宫的赵嬷嬷跟从夏,他自然也要查。免得那两位,口风不紧,露了话给有心人。

等吴明德应声退下,他才挥手让暗处的黑衣暗卫现身,让人三刻钟之内,把薛神医带回宫中。

静默片刻,他才疲惫的揉着额头,让人宣了卫严进宫。这件事,不管多么隐晦,都要先在明面上震慑一番。总不能,等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再有动作吧。

卫严步履稳健的跟在殿前公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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