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5)
富贵的日子,好不好?”区氏这还是平生头一回,在二儿子面前说软话。
张君跪的笔直:“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当初儿子要娶她的时候,在慎德堂整整等了一日,父亲不肯见儿子的面,儿子于是修书一封,托母亲转交,若父亲当时出言或者去信阻止,儿子便不会娶她。可既然当初父亲未曾阻止,如今儿子已娶了她,又怎能半路弃之,还望母亲理解。”
区氏想起五月初一她扇的那一巴掌,才明白儿子早就给自己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往里头跳。冷笑不止,捧起茶杯咯咯响着摔到张君面前:“你恨我,你恨我把你送到五庄观去,你恨我爱你不及你四弟钦城,所以明知道我为了能把和悦公主娶给你不知给太子妃塞了多少东西,不知到德妃面前陪了多少好儿说了几车好话。就因为恨我,天家贵女不肯要,唾手可德的一生富贵不肯要,要娶个村妇回来打我的脸!”
张君仍是直直的跪着,却不肯再出一言。
如玉吐掉了沉在胃里的东西终于好受了些,在周昭的院门上却又止步,取帕子擦过嘴,接过周昭递来的水饮了几口,却是不肯入那院子:“大嫂,我本是早晨起的太早,吃了些油腻积在心里,又一路行来天热中了暑,此时吐过一回已经很了,父母都还未降罪,不好再进屋子躲避的。我仍还是回去跪着吧!”
她仍还是着急张君。他昨夜折腾了她一晚上,至少她还能闭一眼,他却是实打实的坐了一夜,再在毒日头下晒上这大半天,如玉只怕他要吃不消。
小衣
幸万幸, 如玉过去的时候张君刚好从静心斋出来。他身后一个吊梢眉高颧骨的婆子,上下打量了如玉一眼道:“姑娘请跟我来!”
如玉回头看张君面色依然不好,擦身而过时扯住他的手扣了两扣他的手掌心。张君犹还想说什么,那婆子眼盯的紧, 他便也不再说,撩起袍帘跪到了院门外的毒日头下。如玉始终还是忍不住, 多了句嘴:“你跪到那阴凉处,可好?”
扈妈妈冷笑了一声,转身带着如玉进了院子。进门经过长长一排倒座房是青砖灰瓦的内院门, 门庭干净的一丝杂草也无。入内院中正十字的石板路,庭院中植着两株高大的海棠, 如两朵大伞一般散着浓荫,荫下寸长的青草绵软,如绿毯般铺着。沿回廊一路走到正屋门外, 扈妈妈止步报道:“夫人,赵姑娘来了!“
一个穿着朱槿粉薄纱褙,下罩牙色湘裙, 挽着妇人头的女子应声打帘, 一双斜挑挑满含秋水的丹凤眼上下扫得如玉一扫, 给了个十分有深意的笑, 才道:“赵姑娘请稍等!”
虽如玉是个乡妇, 但是自幼也是在柏香镇长大的。她爹是个浪荡子,妻妾不下十来房,哥哥赵如诲虽是个慎内的妻管严, 只敢在外偷而不敢搬回家来,但妇人们之间的行事说话眼色,如玉却也十分的懂。她一路听无论婆子还是这小妇人皆称自己一声赵姑娘,就知此时还有一番计较。
果不其然,区氏连门都不肯让她进。她自己打帘子出来,目光刀子似的盯着如玉:“赵姑娘,你果真要进我永国公府的大门?”
这开门见山的问法,倒果真把如玉问得一怔。区氏身后一个婆子一个小妇人,亦皆是眉眼不眨的盯着如玉。如玉酌言道:“既成了夫妻,拜见父母尊长便是应该的,入夫家门,亦是天理人伦,如玉妻随夫纲,张君家在何处,如玉便往何处。”
区氏一声冷笑:“你还知做夫妻之前要拜见父母尊长?我是他的母亲,我如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成了夫妻,为何不见你当初拜见尊长?”
如玉心道我这不是来了?她在陈家村时,安康老娘是个天下难寻的好婆婆,所以在婆婆这一重上,没有受过磨搓,那知道张君竟有这样一个面硬声硬的老娘。
她深知此时多说一句多错一句,索性便也跪着不答,要看区氏如何安排自己。果然,过了片刻,区氏硬梆梆又道:“你一个乡村妇人,进得门来大字不识一个,无规矩无礼仪,我是再看不上你的。但既你已经跟我家钦泽有了夫妻之事,我便也不能把你两棍子打出去,这样吧,你先跟在我身边伺候一段儿,学学大家媳妇该有的规矩礼节,等学好了,我看碰上可行,看得过眼了再给你们张罗亲事,你看可好?”
这个说法,虽听着是允她进门了,但也等于是抹杀了她和张君二人的夫妻之实,若如玉就此点头,果真呆在她身边,且不说要呆多久,受多少磨搓,往后还能不能见得着张君,区氏从一开始就厌恶这个晴天霹雳一样暴降下来的如玉,又怎会给她好日子过。
但这时候她若是答应了,就等于前功尽弃,从一个自由身的小妇人变成个国公府里没名没份的丫环,丫环都不如,丫环们至少都月月还有工钱的。可若不答应,推拒的话无论怎么说出来,都不可能叫区氏欢喜,等于是入门之前再替自己招一重区氏的深恨。
如玉虽面温性柔,但自来不喜别人强自己所难。像陈安实父母那样用满腔的温热来暖她一颗冷如冰的心,一两年下来,她便死心塌底换掉绣鞋穿上麻鞋去耕田下地,牛也套得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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